得差不多,就差更换屋里的家私。”
裴珩:“换张大些的床。”
书墨应了声“是”,迟疑:“时辰差不多,现在可要出发?”
裴珩起身。
临入宫前,尽管不确定小妻子是否在铺子里,他还是特地绕道铺子。
马车到铺子门口时,铺子竟已经打烊。
今日冬至,不开铺也正常。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时,裴珩吩咐书墨:“去买些果脯送过去。杏脯要多些。”
书墨应了声“是”。
宫宴末时初开始。
裴珩一向去得最晚,没想到到宫殿时,岳父跟大舅子都还未来。
直到宴会开始,他父子二人都不曾出现。
裴珩心不在焉地坐在席上,漫不经心地与宁王说话。
宴会开始不久,书墨回来,附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裴珩微微蹙眉,站起身来,对天子推说身子不适,在众人的注视下匆匆离去。
一出宫殿,神色凝重的男人便问道:“可说生了什么病?”
书墨:“只听说请了医官过去,并未说娘子生了什么病。”
裴珩不悦:“你就不会去医馆问问!”
书墨:“今日冬至,那医馆早早关门了。”
就连岳父都未出席宴会,想来十分严重。
身高腿长的男人在雪地里走得飞快,书墨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此刻外头大雪纷飞,冰凉的雪粉簌簌落在他头上,身上。
出门口时,他身上已积了薄薄一层雪粉。
他一脚跨上马车,吩咐:“快些!”
书墨一句话不敢多说,赶紧驾车。
因是冬至,都在家过节,宽阔的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
马车简直在积雪深厚的道路上飞行,留下两行深深的车辙马迹。
平日里需要半个时辰的路程,不到三刻钟就到了。
马车还未停稳,一只绣了白鹤的黑底皂靴已经重重踏在地上厚厚的积雪上。
上一回看公子这样着急,还是娘子磕到头那日,连带着书墨都要跟着跳起来。
他总觉得娘子应该没什么大碍,毕竟沈夫人今日接待他时,心情像是极好。
但这话他哪里敢说。
只听公子神色凝重地吩咐:“去将秦院首请来!”
书墨忙应了声“是”,又驾车疾驰而去。
此刻,还躺在床上的纾妍被一家人围绕。
屋子里暖意融融,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流露出关切的目光。
尤其是沈清。
他又激动又心疼,顺带的还讨厌上了那个还未上门提亲,就害她女儿有孕的男人。
他见女儿又想哭,忙哄道:“妍妍莫要担心,若真不想要他,咱们就去父留子!让他哭去!”
纾妍原本还担心爹爹会怪自己,却没想到他竟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暖融融一片,乖顺地“嗯”了一声。
一家子正在猜是男是女,底下人来报:“裴阁老来了。”
他不是该在宫中赴宴,怎来了?
纾妍的心砰砰跳,不禁攥紧了衾被。
沈清还未上请人,房门已经被推开,一头戴珍珠檐帽,身着墨狐大氅,高大挺拔的男人裹着一身风霜入内。
雪下得很大,来人乌黑的头发上,狐裘上皆落了薄薄一层雪粉,就连浓密的长睫上也粘了几粒雪粒子。
他无视所有人,直奔躺在床上的小妻子,眼中的担忧几乎溢出来:“身子哪里不适?”
纾妍垂下眼睫:“无事。”
她因刚哭过,眼角洇红,眼睫湿漉漉,面颊也湿润一片,怎都不像无事。
裴珩抬手抚向她的额头,快要碰到时,又收回来,刚放进被窝里,一阵咳嗽声响起。
裴珩抬眸,终于瞧见屋子里其他的人。
他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来,向面色不大好看的沈清与宁氏见礼问好。
沈清:“裴阁老不是赴宴,怎来了?”
裴珩:“我听闻夫人身子不适,过来瞧瞧。”
沈清听说他特地为女儿跑来,心里舒坦不少,但面色严肃:“我女儿待嫁之身,裴阁老这般称呼,怕是不妥。”
裴珩郑重道:“若是沈将军同意,我即刻请媒人上门提亲。”
沈清瞥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我若不同意呢?”
裴珩也看向自己的小妻子:“那裴九会一直等六姑娘回心转意。”
纾妍低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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