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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都的主干街道,满城的百姓守在道路两侧朝着城门口张望,都想一睹这位年少成名的罗刹将军风采。

  “听说这位大将军今年才二十二三岁的年纪,尚未成婚!”

  “我还听说,这位将军是裴阁老的亲戚,同样生得俊美不凡!”

  “指不定要娶公主呢……”

  正在这时,一声响彻天际的号角声骤然吹响,围观的百姓们只见一支黑压压的队伍整齐划入了城门。

  队伍大约有百人组成,整支队伍庄严而又肃穆,为首端坐在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上的大将军。

  只见他头戴一张形容狰狞可怖的罗刹面具,身着玄甲戎装,端坐在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无不彰显天朝大将之威武。

  全程的百姓都在激动高呼“罗刹将军”,声音震耳欲聋,令人热血沸腾,唯独这位将军气定神闲地端坐在马背上,像是不为这份普通人穷其一生可能都得不到的荣耀而动心。

  ……

  马背上,傅承钰搜寻一圈也没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他收回视线,凌厉的眸光直视前方。

  两刻钟后,队伍在宫门口停下,傅承钰翻身下马,解下随身佩剑。

  侯在一旁,面白无须一身着飞鱼服的中年内侍官立刻上前向他见了一礼,“陛下特领着南朝文武,为裴将军庆功。”

  天子亲自相迎,何等殊荣。

  其他人皆一脸激动,唯独傅承钰不紧不慢地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漂亮昳丽,波澜不惊的面孔。

  他眼角上那道疤痕非但没有影响的面容,反而显得愈发英武。

  王忠心想,几年未见,这位裴小将军模样上虽有两三分与裴阁老相似,但周身气度却大不相同。

  裴阁老如美玉,裴小将军似利剑。

  当然,就连陛下都看不透裴阁老,这也是他个人的看法。

  傅承钰问:“裴阁老可在?”

  王忠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忙道:“裴阁老一早就到了。”

  傅承钰笑道:“那就有劳公公带路。”

  这是傅承钰第二次得胜归来觐见天子。

  第一回他随靖王出征,虽然立了大功,但也只是副将。

  而今日他身为主帅,天子特地携了满朝文武在文德殿丹墀前相迎。

  傅承钰一眼就瞧见站在元熙帝身旁,一袭紫红朝袍,气度雍容的男人。

  这让他想起年幼时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景。

  被人前呼后拥的雪衣少年如同星辰般耀眼。

  人人都说他有一两分像他,但他这个出身卑微的外室庶子却活得像过街老鼠。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一直在想,为什么不能够成为他那样的人。

  直到后来,他心爱的女子告诉他:“傅承钰,在我心中,没有男子能及得上你。”

  可她却嫁给了他。

  没有关系,他还年轻,迟早有一日会站到与他比肩的位置。

  臣子打了胜仗,最高兴莫过于明君。

  近了,傅承钰刚要行礼,元熙帝已经亲自将他扶起来,看向一旁的裴珩,朗声笑道:“真是后生可畏!裴卿,你这侄子倒有几分你年少时的风采!”

  傅承钰又躬身向裴珩行了一晚辈礼,笑道:“三年未见,九叔您老人家身子可好?”

  朝中无人不知他们二人是堂叔侄关系。

  只是裴阁老也不过比这位裴将军大个四五岁,且裴阁老一向比旁人生得年轻,这声“老人家”似乎尊重得有些太过了些。

  不过人家两叔侄的关系,岂是外人能够探知?

  裴氏一门有一如日中天的紫薇郎君还不够,如今又出了个玉面将军,祖坟上的青烟怕是直冲天际。

  大理寺卿:“我还记得当年裴阁老中状元时的模样,仔细一瞧,裴将军倒与那时的裴阁老更似些。”

  礼部尚书:“不然,我倒觉得裴将军更似裴阁老升任户部尚书那一年。”

  众人你一眼我一语,皆在夸傅承钰像裴珩。

  这本是溢美之词,傅承钰脸上的笑意却挂不住了。

  能站到这个位置上的都是人精,众人皆心生疑惑,处之泰然的裴阁老提醒:“陛下已站了许久,还请入殿休息。”

  众人这才瞅见站了快一个时辰的陛下有些不悦,忙簇拥着陛下回殿。

  跟在最后头的礼部尚书低声恭维:“要不怎么说陛下最器重信任裴阁老,咱们竟都未察觉陛下站累了。”

  裴珩:“不过是痴长几岁罢了。”

  满头华发的礼部尚书:“……”

  将军得胜归来,自然要论功行赏。

  册封傅承钰以及其他将领的圣旨半个月前就已下了,今日也不过是赏赐金银财物罢了。

  元熙帝论功行赏完,又关心起臣子的终身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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