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公子放心,这自然没有。”卫嬷嬷忙说。
“那就好。”
霍玥点头,也向后靠,低声自语:“青雀,古怪……她能有什么古怪?除了生得好些,人也尤其没良心……”
袁氏能因为什么觉得她古怪?
……
楚王府,静雅堂,琴音也匆匆越过收拾餐桌的诸多侍女,来到李侧妃身边,附耳回了一篇话。
“宋家?”
放了茶杯,李侧妃微一挑眉:“确定是康国公府,没看错门?”
“小姐说笑呢。”琴音忙道,“康国公府前后占去快一条街,这还能看错。”
“那就奇了。”站起身,李侧妃同她走到内室。
“你也知道,宋妃当年选进这个人,是她献一个丫鬟,殿下就遣走一个丫鬟,闹到最后,殿下都没了耐性,也不想给她体面了,发话不许宁德殿的人进书房。她气急了,也不管拿不拿得住人,竟不再买人,就从京里选聘了两个。可惜,殿下给袁氏请封孺人,也只是为气她。摆明了说:只要不是宋家的人,他就愿意收。”
说起这件旧事,李侧妃没掩饰她对两人的嘲笑:“这袁氏,空有一张好脸,内里草莽,虽然识得几个字,却连句话都和殿下说不上,还指望她去分姜氏的宠?看她没用,宋妃早不理她了,连规矩都没认真派人教她,宋家不是也一向只当没这个人吗?”
连送人求和,都只送新人。
怎么这时候,又把袁氏想起来了?
李侧妃想不通,琴音一时也没有主意。
“罢了,再盯着点吧。”半晌,李侧妃道,“谅她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要我说,她翻出些风浪才好。”琴音便低声说,“她在这,小姐也不自在。咱们的静雅堂,本是清清静静的,她一来,小姐大度,后院全成她的了,只委屈了小姐。那柳孺人、江娘子,全是自己住,永春堂虽住了三个人,前院后院也是全随大郎活动,不像咱们二郎,要去后院玩,还怕她不安好心呢!”
“那也只能怪宋妃顾头不顾尾!自己弄进来的人,她死了万事空,倒成我的担子了!幸好这是个蠢货,我还掌得住她。也好。”
李侧妃冷笑一声:“竟敢和宋家搭上关系,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正是二郎怕殿下,没能和殿下说上话,她发愁不好给殿下写信。这事一出,正能写上几页纸。
“快给我磨墨。”
斟酌着要给殿下写的话,片时,李侧妃由怒转喜,满足笑了。
夜色渐深。
看过柳莹,回到云起堂,沐浴过后,侍女们大半退出房门,青雀的身边,似一瞬就安静了下来。
她很习惯这样的安静。
现在,每晚轮流两名侍女在卧房守夜,两名侍女和一名医女在堂屋守夜,耳房内另有许多侍女听呼唤,确保一但有事,至少十人能在几息内赶来。
今夜在卧房里守夜的,是碧蕊和雪信。
来到楚王府四个月,一百多个日夜,她能感觉到,云起堂里诸人的心,正在隐隐向她靠近。
尤其是随身服侍她的四名侍女,在严嬷嬷离开、楚王赴边和李嬷嬷有意无意放权后,似乎真要认她做“新主人”。
青雀需要她们的力量。需要她们的保护。需要她们的……听命。
宋家和袁孺人,应无法直接对她的身体做什么,但,害人的招数,并不止直接杀人一种。
“娘子,睡吧。”碧蕊来到床边,“已在亥初二刻了。”
往日这个时辰,娘子已经睡下了。
“是要睡的。”青雀伸手,拉她坐下,又笑唤雪信,“你也来。”
雪信正收拾她和碧蕊的针线,忙放下剪刀过来。
握住两人,青雀把这一晚上的思索说给她们听:“袁孺人竟是和宋家有了联系,我疑心是宋家的谋算。这事我想告诉殿下,你们看呢?”
这些话,她其实可以明日直接和李嬷嬷商议。好与不好,李嬷嬷的一句话,胜过她们在这里商讨一夜。她现在将打算告诉碧蕊和雪信,无非是为“动之以情、喻之以义”。
——看,我连这样的心里话,这样的私密大事都告诉你们,和你们商议,我有危险,我信任你们,我需要你们。
对视一眼,碧蕊和雪信各自思量。
一时,看碧蕊不似要开口,雪信先说:“我看,娘子很该告诉殿下。”
“便不说娘子的出身,——经过娘子把夫人和二娘子都接出来,殿下应不会再疑心娘子还对康国公府有留恋了,只说宋家毕竟是太后的本家,殿下留的人,至多只能防住后院的招数,若宋家在前朝出手,娘子无从招架。”她大胆说。
“正是如此。”碧蕊赞同,又缓缓道,“还有一件,娘子,”她恳切说,“殿下已离京八十日,近三个月,娘子入府至今,一共才四个月,便是没有这件事,娘子也当给殿下写信,问候一二了。”
殿下在外,娘子在京,相隔数千里远,心却不能就此真远了去。
娘子虽肖似那一位……却终究并非是那一位。
娘子和腹中的孩子,也终究,都要殿下保护。
“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