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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只剩十天(三合一)这些话,并非对她……

  这事……绝不能说谎。

  一闪而过的阳光刺痛了青雀的双眼。她悄悄退后了一步,远离正午光芒直照的地方,心中急促地思索着。

  “上一回,正是一月的最后几日。”她说得很慢,似乎带着羞涩,“上上回,也正是年

  末最后几天——除夕夜还没完。”

  后宅里,女子的月事日期从来不是秘密。夫人娘子的身体自然是重中之重,月事早几日迟几日,都有说法。而做侍女丫鬟的,一则大多与人同住,同起同居,哪里瞒得过,二则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也得有人换班、顶班。都是女子,多少年的姐妹,更没有瞒的必要。

  尤其前一两个月,她的月事日期还着重被霍玥问过,好在她没来月事的时候,择一个铺房的吉日。

  楚王府若有疑问,到宋家一问便知。

  十几个人的口,即便都有心为她遮瞒,也很难保证众口一词,何况还有未必盼着她好的霍玥与宋檀。

  诚实些好。

  要像自己问心无愧一样诚实。

  如此,即便将来事发,楚王认定了这不是他的孩子,或许也不会以为,是她明知自己有孕,还故意隐瞒。

  或许,她和孩子,还能有一线生机。

  “那倒是快了。”严嬷嬷笑道,“还有不到十天,各样东西都得预备起来了。”

  她将换下来的裹胸叠了叠,拿去吩咐绣工。

  而青雀又向后退了几步,缓缓地坐在了床边。

  十天。

  还有不到十天。

  不把日期认真算清楚,她总以为还有半个月……还有一个月。可其实,只剩不到十天了。

  阳光这样好啊。

  严嬷嬷转回来时,便看见江娘子坐在床边发愣地看着窗棂,眼中似乎有璀璨的光一闪而过。那神色是悲伤、凄哀、怅惘与不甘,好像身处繁华春日的人突地看见了数九寒天的雪,在怨恨温暖的春天为何如此短暂。

  她疑心自己是看错了,眨眼再看时,果然江娘子是笑着的,身子向她转了转,脸却还朝着铺满阳光的窗纸:“时气真好。”

  “是啊,今年一开头就风调雨顺,燕子早早就叫起来了。”严嬷嬷忙笑着回应,凑近几步,小声又小心地问,“娘子想什么呢?”

  “在想……”青雀也带着试探,“在想咱们院子里,方不方便搭个秋千。”

  她终于舍得把视线从阳光上移开,看向严嬷嬷,再次询问:“嬷嬷觉得……合适吗?”

  “哎呦,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严嬷嬷着实舒了口气,“后院都空着,娘子别说想安一个秋千了,就是十个八个都安得开!再不济,还有花园呢。”又问,“娘子还有什么想要的?这时气正好放风筝,我让人去要几个来?下午让他们安着秋千,娘子若有兴致,不妨去花园里走走。”

  “那就多劳嬷嬷了!”青雀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得太欢快,“下午去花园,只让碧蕊她们领路吧,不然再让嬷嬷们带我去,我也不敢出门了。”

  只是才说好的这一切,还不到午饭就有了变动:

  永春堂的凝香恭敬来说,听得江娘子回来了,张孺人、薛娘子和乔娘子,下午想来拜望。

  “我必扫榻相迎。”青雀笑道,“本还想着这两日一定上门拜见,谁知,竟是劳动三位先来了。”

  凝香低着头,又细问了时辰,方告辞回去。

  午睡起来,青雀便坐在堂屋等待。

  在约定的时辰快到时,她放下《东游新编》第二册,提前迎出房门。

  她或许只有不到十天能活了。昨日张孺人是一直在试探她,也的确微妙地利用了她,可这并不算什么深仇大恨。如果这真是她人生的最后,难道她还真要为这一点龃龉去计较、去怨恨、去撕破脸?且,身为敕封七品孺人、楚王长子之母,张孺人今日能主动来见她,见一个现在还没有名位的“娘子”,已经代表了她的善意。

  楚王府的妃妾,只要她们不存着害她的心,就不是她的敌人。

  青雀行过松枝,正看到张孺人出现在院门。她加快脚步迎上去,张孺人也看见了她,忙对身旁两人说:“这位就是江妹妹了。”

  四人在东厢前的游廊下相会。

  青雀向三人见礼,三人也各有还礼。

  一天过去了,张孺人必已说过她像谁,薛、乔两位见了她,并不似昨日的张孺人和今日的李侧妃震惊。

  薛娘子身穿淡青紫宫缎上襦,月白下裙,行了礼就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

  乔娘子却是一身蜜色万字纹宫绸上衣,葱黄百裥裙,直起身便三两步靠到了青雀身边,故作平静的脸上难掩眼中好奇。

  两人一静一动,一端方一灵俏,虽都是宫人出身,可似乎性格却大不相同。

  但不管她们是怎般态度,三人里先开口的,自然还是张孺人。

  “本还怕误了妹妹午睡,谁知竟来晚了,劳妹妹等待。”

  “哪里是晚!”青雀笑道,“三位一同前来,我不出来迎着,那算什么!”

  说着,她侧身让出路,正想请三人入内,恰有几个仆妇抬了两个风筝进来,在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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