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下那么大的祸根,现在又如此是非不分,黑白不明,他们要告,尽管告就是!我不信苍天无眼,忠奸难辨。”
说完,他转身便要走。
“站住!你去哪儿?”
谢丞相叫道,声音怒气未消,却多了几分无奈。
“金龙殿,我当面去问问苏国公,阻止他儿子日后再作恶,他是不是该感谢我。”
谢明夷脚步未停,固执地说。
“给我滚回来!”
谢明夷不听。
“回来!”谢丞相闭了闭眼,“你姐姐生了!”
谢明夷猛地转过身,瞪大了眼睛,“什么?!”
—
翌日。
毓庆宫偏殿卧房。
紫鸠端着早膳进来时,伏在桌上的谢明夷睡得正香。
他听见声响,坐起来打了个哈欠,看见是紫鸠,“嗖”得一下站起来,将她手中的食盒接过来,放在桌上。
“紫鸠姑姑,你昨晚陪着姐姐累了一夜,怎么还亲自给我送饭来了?我自己来就行。”
谢明夷这话说得真诚,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紫鸠哭笑不得,“国舅爷折煞奴婢了,昨夜是太医们在忙,照顾您不费事的,也是娘娘的意思。”
谢明夷一边把饭菜端出来,一边道:“那我可以去看看姐姐了吗?”
语气恳切,又难掩激动。
昨晚他听见父亲那句“你姐姐生了”,便想冲进去看看谢书藜。
但这不合规矩,不出意料,他被拦住了。
为此,他还很是埋怨了谢丞相一阵,这样大的事,父亲竟不通知自己。
当时谢丞相只无奈道:“就你这副急性子,告诉了你,你还不窜上天去?娘娘既然已经安稳产下皇子,那也不急于这一时,明日你便能见见十五皇子了。”
谢明夷反驳:“十五皇子有什么要紧?我只担心姐姐罢了。”
自然又是招来谢丞相好一阵数落。
紫鸠微笑道:“不急,国舅爷且先用膳。”
“对对对,”谢明夷连连点头,他补充道:“这个时辰娘娘还没醒吧?我真是晕头转向了,不怕姑姑笑话,一个时辰前我便洗漱穿戴整齐,就等着去见娘娘,等着等着,却睡着了……”
紫鸠笑着点头,“您还真是小孩子脾性。”
谢明夷不好意思地笑笑,埋头喝粥。
紫鸠立在一旁,看着天真的少年,内心略有感慨。
若是他知道了真相,还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子呢。
—
一直等到晌午,谢明夷才得以和父亲一同进殿。
谢书藜还不能下床走动,只静静地半躺在榻上,盖着金丝蚕被,手里拿了本书,慢慢看着。
她正翻过书中一页,纸张发出薄脆的响声,似在沉吟。
谢明夷进去,便透过屏风看见这一幕,一时间不敢言语,唯恐打扰了她。
谢书藜是个才女,三岁开蒙,六岁便能识文断字,和她的生母李氏一样,酷爱读书。
以至于提起谢姐长女,众人第一个想到的不是美貌,而是聪慧。
谢书藜将那页书看完了,忽一抬头,才看见弟弟和父亲不知何时站在了屏风外。
她放下书,笑道:“怎的也不通传一声?父亲,夷儿,快进来。”
谢丞相这才拉着谢明夷走出来。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他跪下,还扯着谢明夷也跪。
谢书藜却没有立刻让他们起来,略略顿了一会儿,才说:“都是一家人,这便是见外了,快些起来吧。”
父子二人起身,在一旁站着。
谢书藜看向谢丞相,状似不经意地提到:“听说昨夜父亲一直守着本宫?”
谢丞相一愣,点点头,解释道:“微臣恰好在宫内,便唐突了。”
谢书藜温和一笑,“怎会?父亲对本宫能有这份心,本宫感激不尽。”
屋子里有些沉默,谢明夷盯着自己的脚尖出神。
这和他预想的场景不一样。
他以为,姐姐会欢喜家人的到来,会抱来小皇子,大家一起有说有笑。
可现实截然相反。
想来也是,自谢明夷有记忆起,谢书藜和谢丞相便不亲近,虽是父女,却总如陌路人一般,除了寻常的礼节,再无半点关心。
只有一件事是意料之外,谢明夷八岁时,上元节那天,被一个疯女人掳走。
疯女人把他带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小明夷回到府中,便大病一场,高烧不退,糊里糊涂的,大部分细节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