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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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你之外,还有第二个不轨之徒么?

  谢明夷很想这么说。

  他翻了个白眼,堪堪忍住了,又因久坐,觉得身上有些酸痛,便道:“过来给我揉揉肩。”

  陆微雪很听话,立马坐到他身后,手指帮他捏肩,力道很舒缓。

  谢明夷觉得放松了许多,便打开帘子,往外看去。

  两队军士远远跑来,队伍很整齐,在长道尽头站定。

  接下来是骑兵,为首的还扛着一个残破的旌旗,上面墨水写就一个硕大的“穆”字,血迹斑斑。

  谢明夷心头一颤,他掀着帘子的手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

  接着是整具身体都颤抖起来。

  一股酸涩的感觉在心中蔓延,堵得他快要呼吸不过来,眼睛迫不及待地往后望去,努力地寻觅着什么。

  腰间突然覆上几根手指,谢明夷一惊,吓得直接转过身,连帘子都放下了。

  “你干什么?!”

  他的腰部极其敏感,被陆微雪这么一碰,自是软了身子,背弓起来,轻轻颤栗。

  陆微雪看着如受惊的兔子一般的少年,眼神若有所思,“舅舅如此紧绷,我只是想帮舅舅的忙。”

  “你就是捉弄我!”

  谢明夷的情绪起伏得厉害,语气十分激动,觉得气不过,又将一个枕头砸向陆微雪,他这下十分笃定,这朵黑心雪莲就是故意要惹他不高兴。

  陆微雪:“我怎敢捉弄舅舅?在舅舅心里,我便是如此不堪么?”

  谢明夷看到他这副可怜的模样便来气,又想抓个软枕砸他,却发觉枕头已丢尽了,砸无可砸。

  陆微雪贴心地将软枕重新递过来。

  谢明夷冷哼一声接过去,面对着他,把后背深深陷在软枕中,像是故意要把腰藏起来似的。

  “管好你自己就是,别自作主张。”

  说罢,他又想去掀开那帘子,手却有千钧重般,终究是没有抬起来。

  最后下定决心掀开帘子时,道上已无他想看到的任何东西。

  ——

  宫门外,几十个宫人皆拿了灯,肃穆站着。

  “穆少将军凯旋,奴才在此恭候多时,只是陛下身体欠佳,娘娘又恰逢生产,不能来亲迎将军,太子殿下特派了禁军清道,迎将军回京,还望将军见谅。”

  张德福拿着拂尘,话说得滴水不漏。

  “公公多虑了,我等不过先家父一步进京,不必如此张扬。”

  高头骏马上的青年不过弱冠,身姿挺拔,一身戎装,银色铠甲泛着淡淡的冷意,腰间配戴着銮金绣春刀。

  他未戴头盔,英俊无匹的面容便展露出来,剑眉斜飞入鬓,瞳若点漆,鼻梁挺直,凛然如战神。

  漠北风沙似未消,犹绕将军眉眼稍。

  今日一见,这话果然不错。

  张德福默默地想。

  穆家战功赫赫,忠君忠国,五年前穆老将军自请镇守漠北,如今带少将军进京,不知又会掀起怎样的风浪。

  张德福将这些心思都压下去,任由它们烂在肚子里,他只行自己的差事,笑道:“少将军既已到了,便快些进宫吧,太子殿下在金龙殿已等候多时了。”

  穆钎珩点点头,利落地从马上下来。

  他解了佩刀,递给宫人。

  忽又想起方才在宫道上,匆匆瞥过的一辆马车。

  马车装潢奢华无比,他难得留意了一下。

  在他看过去的刹那,马车晃了一下,里面传来几声响动。

  穆钎珩耳力极好,那声音虽稍纵即逝,却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分辨不清,但又有几分熟悉。

  张德福在他前面引路,穆钎珩沉吟片刻后,道:“敢问公公,今日可还有谁要进宫?”

  张德福自是有礼道:“回少将军,每日入宫者虽有定数,却也不能确定究竟是何人,出示了宫牌,查验了身份,都可以入宫。”

  “不过——”他又略略思索了一番,道:“此时已有些晚了,再过两个时辰宫门就要关闭,常人不会此刻入宫。少将军可是看到了什么?”

  穆钎珩将马车大致描述了一番。

  张德福心下了然,道:“皇后娘娘半个时辰前突然发动,谢丞相恰好在宫里,此刻正在毓庆宫陪产,估摸着是递了话给国舅爷,要他即刻进宫罢了。”

  穆钎珩的脚步冷不丁停住了。

  身后青年迟迟未跟上来,张德福讶异道:“怎么了,少将军?”

  “无事。”

  穆钎珩淡淡一笑,面上波澜不惊。

  张德福好言劝道:“今日少将军当留宿在宫中,或许会撞上国舅爷,但请少将军能避则避。”

  见穆钎珩眼神微妙,张德福以为他是疑惑,便解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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