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暴雨

角,把自己搞成个残废。

  “公子虽没有伤到筋骨,却也需要好好养着,近三天不要下地,也不要蹴鞠、打马球……”大夫又道。

  “连地都不能下,还怎么蹴鞠啊?”

  谢明夷翻了个白眼。

  等等,打马球?

  那他岂不是不能骑马了!

  谢明夷心头一紧,下山的时辰就要到了,他该怎么回去。

  棕山被谢丞相扣下了,美其名曰是不惯着他,不能扰了佛门清净。

  其余人也没有携带小厮,或许在某些人眼里国子监的学生可以充当小厮,但谢明夷不好得罪主角,所以这是万万不可。

  没人能下山为他寻得一顶轿子来。

  谢明夷面露担忧,落在孟怀澄眼里,便即刻理解。

  “央央,你别担心,到时候你与我同乘一匹马就好。”他柔声安慰。

  “孟怀澄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一个人骑马和两个人骑马有什么分别?再说了本少爷才不要和别人同乘,那多挤啊。”

  谢明夷背过身去,手指百无聊赖地摸着斑驳落漆的墙。

  孟怀澄讪讪一笑,“央……”

  却有一个人跑来,推门便打断了他,“国舅爷,贺维安来了,说要见你。”

  孟怀澄面色沉沉,“害得国舅爷受伤的罪魁祸首,还不赶紧轰出去。”

  谢明夷却直接翻身坐起,赶忙阻止:“别!”

  孟怀澄眼神疑惑地看着他,“央央,难道你要见他?”

  “你当众叫我小名的账,我还没跟你算,不想滚就闭嘴。”谢明夷厉声道。

  孟怀澄眼里有几分委屈,却还是乖乖把嘴闭上了。

  他走过去开门。

  “吱呀”一声,木门开启,贺维安侧身进来。

  孟怀澄狠狠瞪了他一眼,便闪身出去了。

  他怀里抱着雪白的幼犬,走到谢明夷塌前。

  “啧啧啧,又不行礼。”孟怀澄冷笑。

  贺维安瞳孔一颤,下意识看向谢明夷。

  谢明夷忍住想揍孟怀澄的冲动,道:“不必了,贺公子和我们都是同窗,哪有同窗之间还需行礼的道理?”

  “谢谢。”贺维安哑声道。

  空气静默了一会儿,终是谢明夷忍不住问道:

  “你找我?”

  贺维安点了点头,他将怀中幼犬递过来,温声道:“我想请公子收养这只狗。”

  谢明夷眉头拧起,他看向那种朝自己吐舌头哈气的幼犬,心里微微嫌弃。

  却还是不动声色地问道:“这不是你的狗么?为什么不自己养。”

  “公子误会了,这并非是贺某的狗,只是在上山的路上捡到了它。国子监的居所人多,略有些拥挤,本来我也是打算下山后将它送人,但见它与公子有缘,所以才想问问公子,愿不愿意收养它。”

  一席话,确实是肺腑之言。

  谢明夷想起今日的奇怪之处,随口问道:“那为何这只狗几次三番地从你怀中窜逃,似乎很不愿意在你身边。”

  包括现在,幼犬都在贺维安手中挣扎着。

  贺维安垂眸,道:“因为它是由一只母犬带着穿行在山野间的,而母犬被猎人的陷阱夹断了腿,我赶过去时,母犬已经丧命了。这只幼犬什么都不懂,只一味地蹭母犬凉透了的身体,咬住母犬的耳朵想把它拉起来……”

  “若我视若无睹,那幼犬不被山间野兽吞食,也会活活饿死,所以将它抱了回来。”

  贺维安抬眼,眸光温润,“想必幼犬以为是我设了陷阱,又把它从母犬身旁强行带离,才对我十分不喜。”

  谢明夷敷衍地点点头,他对聆听一段凄婉的身世没兴趣,只朝幼犬伸出一根手指,问它:“你愿意跟我走吗?”

  幼犬呜咽几声,舔了舔他的指尖。

  谢明夷笑得灿烂:“那你以后就是我的狗儿子,给你取个名字吧,就叫,就叫暴雨怎么样?”

  和它平辈的,自然是微雪。

  贺维安笑起来,“谢过国舅爷。”

  谢明夷接过狗,心中警铃大作,他忙道:“别叫我国舅爷!叫这个多生分啊……”

  他的笑容有些僵硬。

  要知道,话本里可是明明白白地写着,贺维安前期最恨身份差异,也最厌恶曲意逢迎。

  曾经仗势欺人的,无一不被他清算。

  谢明夷赫然在其中。

  他可不想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就这么被打破。

  “叫我……叫我明夷吧。”谢明夷硬着头皮道。

  其实根本没人这样叫过他的大名,只有曾经那个少年,生气地叫了他一声“谢明夷”。

  连名带姓,至此成了陌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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