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当二人是兄弟亲戚,却不知自己话中的三个字正巧戳中娄琤,引得后者将此三字放在心底,频频望向身旁人。
訾骄未有所觉,柔软笑道:“说起来,我们所制的木牌与吴掌柜的店也算有层缘分在呢。”
左右此时无旁人进来店里,吴掌柜爽快应承道:“小郎君既如此说,那我可要好好看一看了。”
訾骄重新拿出一整套的木牌放至台面上,吴掌柜低下脑袋去瞧,闻到薄荷香气时忍不住鼻尖耸动,暗道巧妙,伸手拿起两块来前前后后地细看。
他翻至背面,恍然大悟地朗笑起来,“果然有缘分,我庭竹坊的名字也是从这首诗上取的。”
竹子木牌背面的那一句,正是《庭竹》诗里的。
“可不就巧。”訾骄上前半步,与吴掌柜面对面站在柜台的内外两侧,“这套牌子上的画虽说不似寻常挂坠上的那般繁复,但的确是外头没有的,薄荷香亦很凉爽,闻过便觉清醒。我们今日带了二十多块牌子去书院外,学子们都甚为喜欢,这是我提前收起来的最后一套。”
吴掌柜颔首,却并没有那么简单就答应,“你们既能自己将之卖出去,又何必找别人合作?中间多拐一道弯,你们可能就得少赚几个钱了。”
“我们平素住在村子里,到清宁镇一个来回便是一整天,无法常常过来,且来了也总是待不久,终归不方便。若是我们不在的时候有人想买,却寻不到地方,一次两次或许愿意等我们,三次四次就未必,岂不是白白浪费生意与人缘。”訾骄并不避讳,将心中所思慢慢道出,音色温和。
“所以我想着,如果能将牌子寄放到镇上的铺子里卖,即便挣的钱少一些,长远来看也是合算的。自然,不会平白占了庭竹坊的声名和店铺内的位置,掌柜的愿意的话,细节可以再商谈。如今书院内的许多学生都喜欢这些牌子,我再与他们说一说往后的安排,也不必愁最开始没有客人。”
吴掌柜听他有理有据,两手交叠着认真思索起来。
訾骄察觉到对方的松动,垂眸道:“吴掌柜有所顾虑也属寻常,毕竟你我一面之缘并不相熟。不如......这四块牌子我们就先放在这里,半月内若卖不出,我来拿回木牌并付你租借店铺内位置的费用,若卖得出,我只拿成本的价钱,多余的就归吴掌柜。吴掌柜觉得可以与我们做长久的生意,就到时候再详谈一次,如何?”
对方如此退让,吴掌柜反倒不大好意思,加之他本身亦是爽快性情,一拍肚子朗声道:“我这庭竹坊与你二人有缘分,小郎君又如此诚心诚意,我今日就以成本价买下这四块,半月后你们再来,看能不能做长远买卖。”
訾骄心内并不意外,眉梢眼角绽出水到渠成的粲然笑意,信手拈来地赞道:“吴掌柜果真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