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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天老实巴交地开始翻手机,翻了有一会儿,才递过来。是一张球队的合影,似乎是足球,又或者是橄榄球,经天的长发过耳,束在脑后,即便是这样超出郑予妮审美范围的造型,也难掩他的英俊。

  她注意到,他身边的男生都是外国人,便问:“是留学的时候吗?”

  他说:“对。”

  郑予妮笑起来,大概明白了:“好像国外剪头发很贵。”

  “是啊,”经天大吐苦水一般说,“超级贵,所以我才留长头发的,回来就剪了。”

  ——天呀,少爷还有这么简朴的时候呢。所谓国外剪头发贵,也就几百块钱吧,他可是公派留学,学费大头已经省掉了,就连剪头发都舍不得吗。

  她被他可爱到了。

  经天收回手机,郑予妮仰起脖子看他,现在的他短发利落,干净清爽,与照片里简直判若两人。她笑道:“好像艺术家啊……你以前学音乐吗?”

  “对,”经天的眼底终于浮现笑意,“我以前学钢琴。”

  郑予妮倒吸一口冷气,经天察觉到了,立刻说:“你也是,对不对?”

  “我不是我没有!”她只是业余乱弹,怎么敢在心上人面前班门弄斧啊……

  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大肯定:“骗人,你就是。”

  郑予妮顾不上解释了,又看向他:“我看看你的手!”

  经天将手递了过来,手指自然张开,骨节分明,修长好看。

  “天哪……”郑予妮不是第一次知道他的手好看,“真的诶,怪不得你的手……”她没让自己直接夸出口。

  经天很严谨:“你还有什么问题?”

  郑予妮冷静了大半,已经能分出心思调戏他了,语气也绵软下来:“我不信,那为什么突然换颜色,肯定是情头,谁家好男生聚会只发自己的照片啊?”

  “……”这两件事,经天确实解释不了,无言以对。所以,他决定转移矛盾,把脏水泼回去,他言辞激切地道:“我也怀疑你有男朋友。”

  “我……”郑予妮震惊地看着他,这反击说来就来的?

  经天来劲儿了:“怎么了你能怀疑我,我不能怀疑你?你肯定有。”

  “……哦?我是有证据才问你的,你证据呢?”

  “你不是准备也要去那个民宿吗?肯定是跟男朋友去,”经天学着她刚才毫无根据的质问,甚至都有点凶她了,“是不是潘煜?”

  郑予妮张大嘴巴看着他,声道完全被封了,说不出一个字——这家伙反应也太快了吧?泼脏水泼得这么一环扣一环的?

  见她不说话,经天又催问:“是不是?”

  “是你个头啊我跟他根本不熟。”她根本来不及思考,就这么原原本本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他。

  经天心满意足,也不说话了。

  这建模世界又设置了一道电话铃声来缓冲两人间的紧张局势——经天的座机响了,他转身回了办公室。

  郑予妮长长地松了口气,一看时间,他竟然跟她在这否认三连外加泼脏水掰扯了将近半小时,她的神经也高度绷紧了半小时。

  郑予妮飞速复盘着刚才的一切,自己有没有漏了什么没说的,还有什么可疑的被自己忽视了,她刚才表现得还行吧?有没有很宕机?有没有被他一眼看穿……

  可明明,刚才比她更自曝的,是他吧。

  现在,她是不是已经可以确定一件事了——他很在乎她。

  “天啊……”郑予妮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心脏,生怕它控制不住蹦出来。

  是啊,被偏爱的有恃无恐,被偏爱的恃宠而骄。既然知道他在乎,那么她可要耍无赖了。

  不久后,郑予妮听经天挂了电话,起身朝他走去。经天坐在那里,见她进来,目光变得紧张起来。郑予妮背着双手,一蹦一跳走近他,无赖地说:“我不信。”

  经天睨着她,很无语。郑予妮接着又说:“你肯定是没发现自己的内心。”

  ——哦他妈的,她还在说这个。经天像被点燃的炮仗一样,一怒而起:“你真的很离谱。”

  郑予妮好欠揍:“除非你明天把女朋友牵来,原地结婚,我就信了。”

  经天想也不想就说:“我跟谁结?”

  四目相对,郑予妮打赌,他想说:跟你结?

  但经天刹住了。直到此刻,他似乎才彻底意识到,自己今天完完全全在她面前失控自曝了。

  也许,是十一天的假期太漫长了,漫长到让思念无可救药地加剧,推翻了所有的勾心斗角,拉扯设计。

  他想过很多种她破防的场面,他想过很多种她旁敲侧击的方式,独独没有想到是这样——她竟然怀疑他的性取向?对不起这真的很让他破防。

  别人就算了,兄弟好友间调侃时说就算了,唯独她,不可以。

  经天深邃的目光里满是克制,生怕说一个字再伤了她。郑予妮没有那么强的读心术,只是觉得,此刻的他过分温柔了。

  他们再多看一秒,眼神就要拉丝了。所以,老天安排姐姐们回来了,走廊里传来她们的声音,将空气中弥漫的暧昧一冲即散。

  郑予妮没再开口,转身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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