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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陛下,还记得他吗?

  沈明烛眨了眨眼:“怎么这幅表情,朕回来,不开心吗?”

  他边往里走,便一手一个把韩宜和崔循扶了起来,声音再度温和三分:“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接下来便交给朕。”

  韩宜拼命摇头,哽咽道:“不辛苦,奴万死不辞。”

  “错啦。”沈明烛故作威胁:“都说了下次见面要称‘臣’,再说错,朕要罚你。”

  韩宜其实没有忘记,韩宜只是不知道还作不作数。

  这句话后,他才彻底放下心,从前的不安、担忧、挣扎、迟疑转眼间烟消云散。

  韩宜生涩地学着从前见过的朝臣,长身作揖:“是,臣……遵旨。”

  沈明烛微微而笑。

  沈明烛看向另外一人,语气赞叹:“崔循,你穿这身比狱卒那身好看。”

  “陛下还记得属下?”崔循抬眸,眼神亮晶晶。

  沈明烛理所当然道:“你是朕亲自在天牢发现的人才,朕的记忆力还不至于差到这份上。”

  他认认真真:“你当个小小狱卒,太屈才了……现在也屈才。”

  像是一场突然掠过的狂风,将百姓门前的谷子吹得七零八落。

  也吹得崔循心里乱糟糟。

  他低头:“属下不才,愿竭尽忠诚,以报陛下。”

  沈明烛“啊”了一声,笑意盈盈:“多谢。”

  哪有帝王向臣民道谢的?

  崔循心里一片滚烫,他从不知自己是如此意气用事的人,可以因这三言两语就做好了效忠的打算。

  明明最开始,沈明烛只是他野心的阶梯而已。

  沈明烛含笑道:“朕换身衣服,你们和朕一起出去。”

  说到这里,崔循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问:“陛下,您是怎么进来的?”

  外面被禁卫军包围得密不透风。

  “哦,”沈明烛不以为意:“翻墙。”

  *

  李成德远远注视着从前的同僚。

  他们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凑到一起商量了许久,分开时眼神都坚定了许多。

  李成德冷笑了一声。

  垂死挣扎。

  “侯爷,”忽有下人走近,低声禀报:“宫门处传来消息,许太傅回来了,拿着腰牌请求入宫。”

  李成德诧异:“他一个人?”

  许瑞章是钦差,按理而言不该随意离职,现在回来是做什么?

  莫非是听到消息了?应该不能,京城到西境,哪就至于传得这么快了。

  下人道:“除了一个驾车的马奴,只他一个人。”

  李成德难免多了几分轻视:“让他进来吧。”

  无兵无卒,孤身一人,不过是桌上多了一盘菜而已。

  “李成德,你狼子野心,逆道乱常,你该死!”

  许瑞章人还未至,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郑孟贤猛地起身,神色震悚——许瑞章怎么会回来?

  李成德眼中划过几分不悦,此刻他踌躇满志,已然将自己当成了最后的胜者,因而再面对这些往日可以忍受的冒犯就变得困难了起来。

  不过他并未失去理智。

  李成德又给方广年使了个眼色,方广年会意,再度挺身而出。

  他装作没认出来,怒斥道:“哪里来的狂徒,竟敢擅闯皇宫,吠吠不止?”

  他上前抓住许瑞章的衣领,束缚带来的窒息感叫许瑞章憋红了脸,说不出话。

  方广年将他微微举起离地,笑容残忍,作势要将他扔出去。

  紧闭的长乐宫大门却在此刻轰然打开。

  如经一场山崩。

  所有人条件反射循声望去,这一抬头便再也收不回目光。

  少年负手立于门内,眉眼微挑,睥睨众生,端的是金昭玉粹的天子威仪。

  一袭玄衣纁裳,佩十二章纹,为帝王冠冕。

  那是……小皇帝?

  许瑞章用力一挣,方广年正失神,竟真被他一个文官挣脱。

  许瑞章转过身,面朝沈明烛,整了整衣冠,庄重地俯身下拜,以额触地,广袖逶迤铺于地,像是金殿上的面圣。

  “臣,叩见陛下!”他朗声,极尽虔诚。

  “太傅免礼。”天子看上去情绪并不糟糕,温润有礼,面对眼前如此混乱景象竟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还要从容。

  “好热闹。”沈明烛不紧不慢,微微一笑:“这么多人聚在朕的寝宫外,是要造反吗?”

  他这话说完,周围僵硬的、如同石像一般的文武大臣才像是忽然记起如何呼吸,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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