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结仇

不仅助自己脱险,还顺带把夜里巡逻的金吾卫都引了过去。

  虽然逃走格外顺利,但一路上,她都面色沉郁地捂着左边胸口,越想越觉憋屈。

  待到沈朝颜从永兴坊靠近沈府一侧翻墙进去,正面就撞上了火急火燎的有金。

  “郡主!”

  火光中,她带着沈府一干亲卫,几乎喜极而泣。

  看样子似乎是准备破门而出,往安兴坊的方向去。

  有金看见沈朝颜,立即冲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道:“方才听见安兴坊那边有动静,奴婢还担心是郡主你唔!唔唔……”

  心头一凛,沈朝颜眼疾手快地捂住了有金的嘴,连拖带拽地给人扯回了沈府,直到进了寝屋才给她放开。

  有金不知所措地眨巴着泪眼,小心翼翼地给沈朝颜递去一盏茶。

  沈朝颜瞪了她一眼,接过茶盏一饮而尽。

  有金又笑嘻嘻地凑过来,“郡主……”

  她小小声地问,带着些明显的讨好,“怎么样呀?寻到想找的东西了么?”

  沈朝颜没说什么,从怀里摸出那包着香灰的布片扔给有金道:“找人查一查里面的灰烬是什么。”

  一顿,又补充,“还有,记得打听今晚那个夜闯陈府的男人是谁。”

  “啊?”有金捧着小布包,听得瞪大了眼睛,“今夜还有别人去了陈府?”

  沈朝颜“嗯”了一声,阴着脸往罗汉榻上坐下了。

  她揉着依旧胀痛的胸口,若有所思道:“对方不是陈府的人。深夜独闯,不是凶手想毁灭证据,就是想借陈尚书一案暗动什么手脚。所以无论是哪种情况,都绝不能姑息,知道了么?”

  “嗯嗯!”有金重重地点头,目光却落在沈朝颜握着茶盏的手上。

  “郡主,”她怔了怔,指着青瓷盏上那只粉白的柔荑疑惑道:“您的指甲……是不是断了?”

  房间里倏然安静下来。

  沈朝颜搁下手里的茶盏,讷讷地屈指看去。

  不说有金,整个沣京怕是都无人不知,昭平郡主最看重的就是自己这一双手。

  而这双手上,她最爱护的便是这十只粉如樱瓣的指甲。每日都要滋润保养不说,平日里更是谁都不许碰,就连时常含糊的有金伺候她时,都是格外小心地对待。

  可如今,沈朝颜如此宝贝的指甲,就这么……

  断了。

  “喀!”

  茶盏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裂响。

  沈朝颜恼火,暗道这一次还真是……

  赔了夫人又折兵。

  “找到那歹人!”她语气沉冷,不容置喙,“本郡主要剁了他的手!”

  *

  次日,沈朝颜一早便差有金去打听昨夜陈府抓到的那个黑衣人。

  但出乎意料的,有金却告诉她,那人在那样的重重包围下,竟然也逃走了。

  沈朝颜听得一脸震惊,缓和了一会儿,决定驱车去趟陈府,借皇帝探慰的由头,再问一问昨天来不及打探的消息。

  马车行过午后熙攘的街道,在陈府门口停下。

  沈朝颜堪堪从睡梦中醒来,面前的车帘甫一撩开,一个挺拔的男子身影就闯入眼帘——

  背脊笔直、眉目冷肃,将一身鸦青色便袍都穿出了几分威压感。

  沈朝颜眉心一跳,那股被人腾空抱起的失重感逼得她心跳微滞,目光落在那人因拽紧缰绳而青筋凸起的手背上,耳根便泛起一股热辣。

  其实那日过后,她本打算寻个由头,找一找谢景熙的不痛快。

  比如……大庭广众之下搂抱郡主,实乃轻薄什么的。

  而李冕听了,却一脸疑惑地问她,“你们不是都拜过堂了么?丈夫抱妻子,怎么能算轻薄?”

  这是个好问题。

  沈朝颜无言以对。

  可她向来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明里找茬儿不行,暗里为难一把这种事,她一直都是轻车熟路。

  许是听见声响,谢景熙回头,树荫与斑驳之中,两人的视线撞个正着。

  沈朝颜自是不会怯场,趾高气昂的态度拿出来,走下车辇的时候,还故意放慢了脚步。

  “臣参见郡主。”

  清冷寡淡的声音,礼貌却疏离,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在他身后的裴真吊儿郎当,一句参见说得极为勉强。

  两相对比之下,更显得谢景熙君子端雅,大约只有沈朝颜会觉得他道貌岸然。

  可挑衅的意义在于让对方难受,而现下他这么一副安之如怡、又公事公办的态度,只让沈朝颜更加憋屈。

  于是她故意“啊”了一声,那声音幸灾乐祸,怎么听都有种无理取闹的意思。

  裴真脸都绿了,却被谢景熙给拽住了。

  “臣参见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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