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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腰线蜿蜒的青筋,还有颈边被月光映得晶亮的水光。

  出口的话断断续续,还是被她撑着说完:“像你这样的人——你若真有本事让旁人受得住你……我倒乐意看看。”

  钟薏忽然想起曾经在钟府时学过的骑马。

  瑶光温顺,在平地走时踏蹄极轻。每次骑上它,刚开始背脊稳稳的,连裙摆都晃不起来。

  可若是用鞭子抽它,它撒了性子,便再也不受控地狂奔起来。身子会被颠得发颤,腰下发麻,整个人快要滑下去,手肘只能撑在它背上才勉强稳住姿势。

  “漪漪?”他不回应她的话,反而关心她身子,语气低柔。

  钟薏实在提不起力,趴倒在榻上,腰软得像泡进水里的花枝。

  男人起身离开。

  她头脑昏沉,只顾着喘息,感受到身边的热度退去,慢慢闭上眼。

  ——走就走吧。

  极轻的动静传来,他把桌上的火烛点亮,满室霎时被灯影填满。

  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从后方压进怀中,手掌顺着发烫的腰窝贴上。

  /

  钟薏身子猛地弹了一下,又被他按住腰肢。

  “像我这样的人——”卫昭拉长了语调,重复。

  “若真一个人……确实挺可怜的。”

  说着,舌尖带着热意,从她耳廓舔过,如愿看到那片原本就发红的柔肉,迅速从淡粉染成通透的嫣红。

  钟薏骤然蜷了下脚尖,脊背发颤,伸手扒开被褥,钻进去。

  “你说得对,漪漪。”

  他吻着她的脖颈,气息掺着笑,“我怎能不找个人陪我。”

  所以——必须是你陪着我。

  卫昭掐住她的腿肉,一下吃得太饱,钟薏涨得难受,听他这话,几乎喘不过气来。

  “回了京城……无人可以管你,便是三宫六——”

  话未说完,被褥一掀,她猝不及防地抬起头。

  卫昭脸色骤变。

  一双通红的眸子出现在他眼前,湿漉漉的,像是马上要有泪落下来。

  “你干什么!”她见到光,声音突地抬高吼他。

  “漪漪……”

  卫昭手忙脚乱地将她捞进怀里,抱得太紧,几乎要把她揉进自己胸口,“我错了,是我嘴巴贱——”

  他握着她的手,用力拍在自己脸上,响亮几声,“我不找谁。我谁都不要,回去就锁宫里,半月给你写一次信,不,一日一封,天天写……”

  “然后一个人老老实实孤独到死……”

  “别哭……”

  手慢慢抬起。

  指尖颤抖着贴在他肩上。

  然后,终于,缓慢地,回抱了他一下。

  卫昭僵住。

  “……漪漪?”他低下头,小心地试探。

  怀里人没应,只鼻息微哽,埋着脸不肯抬头,脸贴着他胸膛。

  卫昭轻轻施力,捧住她的脸,用指腹蹭去眼尾快要坠落的那滴泪水。

  他哑着嗓子,“漪漪会舍不得我吗?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钟薏顿了一下,却摇头。

  “我已经习惯这里了,这里很自由,有人信我、找我、依赖我……”

  “卫昭,我只有在被需要的时候,才觉得自己真的活着。”

  “那我留下来。”他很快回答。

  她看着他,又只是摇头。

  “你是皇帝,你要为全天下的人负责,不该这样赖在这里。”

  “信……还是半月一封就好,我也没那么多时间看。”钟薏别开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底又起的水光。

  “嗯。”

  她又转过来,“回去把胳膊处理好,不然肉长不出来,会留疤,一个大疤。”

  他身上那么多疤,真的很丑。

  “嗯。”

  “……好好活着。”

  她声音发涩,几乎听不太清,说完不再看他,只把自己慢慢埋进他怀里。

  “嗯。”

  卫昭抱住她,一点点收紧手臂,像是在捧着世间最易碎的东西。

  他差点以为自己可以不走了。

  *

  钟薏醒来时,榻畔空空荡荡。

  她醒得比平日还早,只是昨夜又闹了一阵子,两个人都有些肆意,从榻上缠到桌边,帘帐翻得凌乱,连水盏都倒了一地。

  记不清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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