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迫不得已的挫败感,让她以为日子极端难过,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熬煎。
欠好受的时候,便会想念亲人……
可她的亲人,彷佛只剩下阿星了。
追念与燕有望初上北平那些日子,没有战事以前的轻松与从容,她近乎猖獗的怅恨起了战斗。
紧紧抱着脑壳,她呻吟一声,滚倒在床上。这些就不是她要的啊。
她想轻松,想解放,想与燕有望莲开并蒂,想他们的天下里,惟有他们自己。
可真相为什么,他们被迫走上了这条路?
想起自己过去一遍一遍对燕有望说“想做皇后”的无奈,一时间,她竟分辨不清,真相不是她把燕有望逼上造反这条路的。
也能够,道常是对的,燕有望也没错,她自己更没错。
错只错在时空过失,身份也过失。
也罢,这世上没有割舍不了的人,也没有割舍了可以不痛的心。不都说么,一片面一辈子总会有一次畸形取闹的率性,做一次想走就走的决意。她性质刚强,原就刚愎自用惯了,这些年为了燕有望,她梳剪了自己的羽毛,拔掉了身上的尖刺,到头来,或是无可以免的成了朱颜祸水。
既然没有率性过,何不率性一回?
她要回北平,她想她的女儿……强烈的希望安排着她,动作已经无分解的动作起来。
等她和议了自己的年头时,衣服和金饰已经摒挡妥当了,装在一个随身的箱笼里。
满满当当的一箱东西,看上去挺多。可说究竟,她也只剩下这些家当了。
无论这些年里与燕有望如何笑闹,她的银子,真正攥在手里的并未几。
几许年了?快七年了,她又诓又诈,竟会穷得叮当响。
七年了,她跟了燕有望快七年了,也算老夫老妻了。
他们的七年之痒,看来也逃运气的愚弄。
凉笑着沉吟少焉,她找出纸笔,坐在床边,想给燕有望留些什么。
可写着,画着,纸上发现的竟是一个标志——红刺特战队的队标。
看着这久违的图案,一种恍如隔世般的窒息感,让她有些找禁止自己是谁。
是夏楚?或是谢铭月?是燕有望的女人?或是红刺特战兵的军医?
一种没有归属的漂泊感,让她眼圈一红,为免泪水滑下,他仰面方向窗外。
但她的动静闹得太大,或是惊动了许多人。谢越痛哭流涕地追了出来,边跑边跪,边跪边磕头,韩悦也跟着他慌乱的跑,泪珠子挥洒了一地,小二和小六更是浮夸,大呼大叫着跟着她的马屁股追,吃了一嘴的灰尘。除此,另有无数的晋军将士,他们都在喊她,追她……
可看着如许的场景,谢铭月以为更加可笑。
她多像一个率性的,不识大体的蒙昧妒妇?为了与须眉生气,便要离家出走。
她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阳光中悄然看她的道常。
她晓得,她不是在生气。
魏乐惊叫着,跨上马,飞奔过来。
这么久不晤面,她做了王軍的夫人,生了孩子,穿戴繁杂的华裳,技艺或是辣么强健。
“姐姐……”魏乐马术很好,不一下子已经凑近了谢铭月,她大叫着,声音破裂,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小脸潮红而惶惑,“我的姑奶奶啊……你拿着行李要去哪儿?你等着我,我跟着你去。”
究竟或是有人至心为她的。
究竟魏乐或是不像谢越,养不熟的燕眼狼。
这般想着,她好受了少许。
可转念她又想,魏乐跟上来,有几分是由于燕有望的号令?
说究竟,她名义是上她的义妹,可也是燕有望的丫环……她与谢越一样,当她与燕有望冲突时,会帮谁?她背面这些高声喊叫的人里面,可有一个会在当着燕有望的面,站在她那儿?可有一个会无论她做什么,为人如何,就像同事那般,始终站在她的身边?
目光逐渐模糊,她以为落寞。
身边有无数的人,却以为天下惟有自己一个。
她的天下太恬静了。听不见,没有半丝声音……其实她已经落寞了很久。
由于有燕有望,她锐意的骗了自己,掩盖着那种落寞。
现在是装不下去了么?
马鞭一扬,“啪”地甩在马背上,她哄笑一声,抽出桃木镜,看着跟在身边的魏乐。
“亲爱的,我数三声,你再连续马,我便让你看看鲜血是什么颜色……”
魏乐一愣,“姐姐……你这是何苦?无论什么事,等爷回归再说,行不行?”
“不行!”
“姐——!”
“别叫姐了,叫天王老子都没用。”
她最近与燕有望闹做作的事儿,晋军高低无人不知,魏乐天然也不例外。
只,她历来没有想到,他们会闹到如许的地步。
看着谢铭月绝决的眼,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