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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他了,本来以为跟着他能有个好前程,谁知道出生入死那么多年,最后把咱们兄弟弄这个山窝窝来了,地方又小又穷不说了,还连个漂亮,嗝,姑娘都没有。”

  高低耳:“你又放屁,你今日调戏的那个不是漂亮姑娘?”

  吊梢眼:“那他娘也叫姑娘?那根本就是个母夜叉。”

  许文壶一时怒火攻心,犹如大罗神仙附体一般,冲上去扬起手臂照准吊梢眼的脸便是一耳光,“我不许你这么说桃花!”

  耳光落下,清脆有回响。

  吊梢眼被打得呆住了,直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传来,他才一下子酒醒,扑上去就要把许文壶大卸八块,“臭小子你敢打我?我爹娘都没打过我你敢打我?我杀了你!”

  吊梢眼刚要举刀,高低耳从后面一把抱住他,苦口婆心道:“老四你清醒一点!好歹是个朝廷命官,出了事不好交代,你忘了哥几个因为什么逃到这里来的了?”

  “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一定要宰了他!三哥刚才跟我出去的怪爽快,怎么现在他娘的想起来怂了?一个穷乡僻壤的芝麻小官,就是把他宰了又能怎么样!”

  “老四你糊涂!我今晚就不该跟你出去的!”

  两个人逐渐撕打在一起,许文壶本来还没往多处想,等了片刻,见这二人打的实在难舍难分,便趁机溜到人后开门,赶紧跑了出去。

  出了门是个抄手游廊,下了廊子便深处庭园之中。王大海附庸风雅弄了个江南园子,而中原人讲究对称协调,进了园子,许文壶便感觉跟进了迷宫无异,到处不是花草就是树木,重叠错落,遮天蔽月,风吹动时鬼影重重。

  许文壶不知该往何处挪动脚步,只好沿着假山行走,拐弯时经过一狭小洞口,里面忽然伸出只手,一把便将他拖了进去。

  他正欲大叫,一只小手捂紧了他的嘴巴,李桃花的声音在黑暗中轻轻传来:“嘘,别出声,是我。”

  许文壶喜出望外,全身惶恐荡然无存,挪开嘴巴上的手便道:“李姑娘?你怎么在这?”

  李桃花讥讽道:“怎么,只准你进来救我,不准我进来救你,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啊。”

  许文壶摇头,欣喜过去,语气里更多的是担忧,“李姑娘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在担心,万一你和我被发现该怎么办?你岂不是要被我拖累?”

  李桃花再次捂住他的嘴,不耐烦道:“行了,废话少说,赶紧跟我走。”

  两人正要出洞,王检的声音便自外面传来——“都继续给我找,一个地方都不能放过,我倒要看看那两个人究竟到哪儿去了。”

  李桃花收回步子,心中懊恼:不会吧,这就被发现了?

  假山外布满了脚步声,两个人大气儿不敢喘一下,直到脚步声远了,才敢往外稍稍探个头观察形势。

  “走!”李桃花扯住许文壶便往后宅跑,许文壶慌张询问,“李姑娘,门不是在前面吗?”

  “他家大门守的可比衙门严多了,你又不是没来过,还能不知道?”

  许文壶一想也是,干脆不再动脑子,李桃花拽他去哪他去哪。

  两个人一路躲躲藏藏,好不容易才到了后宅,正要继续往后走,护院整齐的脚步声便传入耳中,李桃花往左右极快瞥了两眼,拉着许文壶便跑向其中一间屋子,用手一推,没上锁,两个人立马便钻了进去。

  房中漆黑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自己和对方急促的呼吸声。

  “李姑娘,”许文壶忽然道,“你又救了我一命。”

  气氛安静一瞬,李桃花不以为然道:“彼此彼此。”

  上回要不是他敢闯进王家宅子救她,恐怕她现在的坟头草都已经冒芽了。

  二人刚将气儿喘匀,正要琢磨接下来该怎么办,门外忽有亮光闪烁,脚步声再度逼近。

  李桃花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又要不妙,转头努力看清这房中陈设的轮廓,看准一张架子床,拉起许文壶便跑了过去,先把他塞入床底,自己紧跟着也趴下藏进了里面。

  就在她收脚的瞬间,门被推开。

  来者手提一盏灯笼,脚踩皂靴,步伐轻快,年岁应算不上大,是个青年人。紧跟着进来的,是双玄色缎面鞋,上面金线绣着蛇缠龟,步伐缓慢,应该是个老年人。

  “所有地方都找过了,没有杜三和徐四,我看他俩指不定到哪兴风作浪去了。”

  是王检的声音。

  李桃花和许文壶对视一眼,同时伸手,默默捂紧了自己的嘴巴。

  “那二人性情凶残,到了外面恐会生出事端,届时打死打伤个人事小,有损我王家名声事大,接着找。”王大海的声音传来。

  “我直接告诉另外三个他们兄弟找不着了,让他们一起找不就行了,没有比他们仨更清楚那两个人性情的了。”

  “蠢货,你现在告诉他们,不就点明咱们已经在暗里监视他们了吗?等下就说我睡不着,摆了宵夜和解酒茶,请五位贤弟出来赏月,由他们自己发现那二人不见了。”

  “高,还是叔父高。”王检由衷赞叹。

  床底下的李桃花和许文壶也默默竖起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人还是老的精。

  “不过侄儿我就不明白了,”王检又道,“您是怎么和这五个亡命之徒扯上关系的?说是他们五个救了您,我看着可不像啊。”

  王大海沉默片刻,慢声道:“检儿还记不记得,六年前我外出北上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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