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天还未落雨,否则这伤口定要化脓,滋味儿更是不好熬。
这样想着,稍微好些。
只是跪了一整日,姜隐也没悟到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叶南徽只能跟着继续受罪。
可心里叶南徽十分理解姜隐,她看不惯山主很久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靠悟,简直神经。
又跪了一日,晚上圆月当空之际,来了一个叶南徽没想到的人——
夫诸。
只见夫诸身着一身艳红色的长衣,撑着把白色的油纸伞,整个人看着十分矫情做作,坐在了后殿庭院的台阶上,摆了副看热闹的架势。
“哟,这不是我们行侠仗义的姜姑娘吗?怎么这么凄凄惨惨的样子啊。”
“你师长呢?也不来管你吗?”
姜隐此时自然没功夫回他。
但夫诸一个人唱独角戏唱得倒是开心:“你说说,费尽心思破了境,还能落得这般田地,真是白费了——”
这话未说完,便被姜隐一个眼刀杀了回去。
“哟哟,只会在我面前凶。” 夫诸这个时候倒是比之前的脾气好了许多,也没多与姜隐计较,反而十分悠然地撑着下巴,打量着姜隐如今的狼狈模样,转而问道,“山主不是让你反思吗?想出结果了吗?”
姜隐没吱声。
“蠢货。” 夫诸此时洋洋得意,言辞间占尽了上风,“以为你有多聪明呢,能将主意打到我头上。原来不过也就是蠢货一个。”
此话一出,叶南徽微愣住,倒是有了几分猜想。
又听夫诸道:“算我今日心情不错,大发慈悲教教你。”
说着夫诸手上一个响指,庭院内便被他的妖气笼罩,形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你来睡我是为何?”夫诸说得直白。
姜隐沉默了阵,忍下“那是双修”的反驳,终究是开了口:“借你的力,破境。”
“错。”夫诸摆了摆手,上前半蹲在姜隐身前,双瞳之上隐隐泛出红光,“你借的是我的气运。”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仙山在打什么主意。上古大妖夫诸一族,最后一丝血脉,天道气运护身,无人敢杀我。”
夫诸将话挑明:“你以为随便和一个大妖睡一次就能破境?不过是借了我的气运。”
“那又如何?” 姜隐仍不明白。
叶南徽却隐隐有些懂了。
“蠢。” 夫诸挑了挑眉,“你以为仙山看重的是你弟弟的天赋?”
“若当真看重你弟弟的天赋,也不会时不时就用仙丹来堆他的灵气了。”
“众人皆知,自从数万年之前,天界大门被战神九方一剑斩断之后,地界飞升之人锐减不说,连地界仙山灵气气运也日渐萎靡,如今早有人传,说地界已被天道抛弃,凡人飞升不能……传言虽是夸张了点,但关于气运萎靡一事倒并不是谣传。你弟弟,天生金丹境,天赋倒是其次,这周身气运才是稀罕玩意儿。”
“你们山主,看重的就是你弟弟身上的气运,天生金丹境啊,一看就是天道青睐之人,你们山主可不得宝贝着,巴不得你弟弟别飞升,用气运蕴养仙山。”
“除非之后出现天生仙骨之人,否则,你弟弟在你们仙山的地位那是无法撼动的。哪怕你如今即刻破境至大乘期也无用。”
“你呢,蠢就蠢在,当众给你弟弟难堪不说,还非要当着他的面破境,给他种下心魔,这样一来,要让你弟弟破境的难度可不止翻了一番,说不定就此陨落也不一定。”
“山主给你这点惩处,已经算是轻了。”
“不过嘛,你这行事蠢是蠢了点,倒误打误撞对了我的脾性。”
夫诸说着站起身,一道妖力没入姜隐体内。
叶南徽霎时感觉整个人比方才好上不少。
只听夫诸接着说道:“左右我估摸着你在这仙山也快待不下去了,不如跟我走,我发发善心教教你。”
姜隐仍跪在地上没说话。
良久才起身,看着眼前的夫诸,唇瓣微微翕动,随即一道剑光斩在夫诸面前:“妖孽,竟敢以言语蛊惑于我。”
说完不待夫诸反应,撑着未好全的内伤缓缓离开了后殿庭院。
叶南徽虽隐约猜到答案,但心下还是免不了一惊。
若如夫诸所言,细细想来,确实如今飞升之人寥寥无几,可若是仙山有心想利用气运加身之人,那楼砚辞呢?
从前她在仙山,只觉得山主巴不得楼砚辞坐地飞升,楼砚辞也没吃过什么仙丹。
除了白清枝病重,楼砚辞倒是为她炼制过仙丹外,仙丹这东西几乎和楼砚辞没什么关系。
况且命书里面也没提过这些,都是在讲她如何如何可恶,楼砚辞如何杀她救回白清枝,结局廖廖提了数笔,也是说楼砚辞和白清枝一起飞升。
哪有夫诸说的这些东西。
叶南徽想起命书,脑仁儿倏忽一疼。不多时,竟发觉自己再度离体。
她既离体,想必楼砚辞那边亦是。
等了一会儿,果然等来了楼砚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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