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道:“校花,疼吗?”
他伸出手,一根手指在她被扇了一巴掌的脸颊上轻轻摩挲,只是他眼睛里却承载了与郑坤、戚皓近乎截然相反的东西。
她兴许是受刺激太大,一时间竟然没有躲闪他的“轻薄”。
“不舒服的马尾辫,但是很漂亮的两个耳光。”看装束和年龄跟高中生差别不算太大的家伙咧开嘴,袁树唯一的印象就是很洁白的牙齿。
对马尾辫深恶痛绝的人,自然就是吃过马尾辫女人苦头的赵甲第同学了。
他从袁树桌上拿起一本数学书,卷起来,走向那群看上去义愤填膺却满心打鼓的家伙。知了认出了赵甲第,想上去套近乎,赵甲第却正眼都没瞧他,径直走向门口。那三批人虽然忌惮这位狠人的身手,但毕竟仗着数量优势,一退再退后发现已经没地方可以退,后面都挤满了人,就准备嚷嚷几句,不管能不能帮主脑找回场子,起码不能显得太寒碜;再者,他们觉得这家伙脑袋不至于烧坏了想要一挑他们几十号人,可事实上这位赵八两同学就这么干了,那卷书在他手里真是犀利霸气啊!扇、戳、扫,前面几个倒霉蛋就跟纸人一样给“嫩”倒在地上,不经打啊。知了没敢动弹,不敢说赵哥啊那里头有我的兄弟哇,因为他再眼拙也瞧得出赵甲第下手跟一般人不一样,干脆利落,寸劲十足,显然有很足的底子,一想到这是个能跟蔡姨一起唱歌的变态存在,知了连死的心都有了,心想你一个大学生来高中跟我玩个啥啊,你早挑明了袁树是你女人我就是再多几个胆子也不敢凑这热闹呀。
掀翻一片,人仰马翻了一地,赵甲第手里的数学书封面彻底报废。他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停下手道:“滚。”
鸟兽速散。
义气啊,英雄气概啊,都显得像一坨屎。
戚皓身体素质不错,是自己一颤一颤溜走的。知了想要闪,被赵甲第盯住,吩咐了一句:“把地上那个弄走。”
知了欲哭无泪,却不敢推脱,搀扶着再得瑟也是下场凄凉的郑坤,两人差不多成难兄难弟了。
司徒坚强见势不妙,赶紧躲到走廊外去,只敢蹲在地上探出半个脑袋。
教室只留下赵甲第和袁树。
两个人都觉得很荒谬。
先打破沉默的是袁树,她伸出手,笑了笑,有点勉强。
赵甲第把数学书还给她,也挤出一点敷衍性质很浓重的笑脸,道:“怎么样,打架厉害吧。”
袁树点了点头,瞪大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年轻男人。
“有钱孩子,读书厉害的孩子,打架一般都不靠谱。”赵甲第笑道,掏出手机给麻雀和豹子各自发了条消息,说事情解决了,先在校门外等着。
“你没有钱?读书不厉害?”袁树轻笑道,没有坐下去,靠着近窗的墙壁。
“有钱啊,读书可厉害了,跟打架差不多,要不然我也不会单枪匹马来你们学校。”赵甲第微笑道,依然笑眯眯很好说话的模样。
“来干什么?”袁树嘴角扯起一个弧度,苦涩、牵强、自嘲,“来英雄救美吗?”
“包养你啊。”赵甲第一本正经道。
袁树哑然,匪夷所思。
“我喜欢校花,尤其还是扎马尾辫的。”赵甲第叼起一根烟,却没有找到打火机,转头,一直在偷偷关注战况的司徒坚强怎么会错过这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抛过去一个打火机。
“我很贵的,你看,连他们都包养不起。”袁树笑道,歪着脑袋,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真的吗?”
赵甲第点燃香烟后丢给袁树一样东西。
一把钥匙。
袁树愣了一下。
“汤臣一品的房子,你要是敢要,就是你的了。”
赵甲第抽着烟,显然是老烟枪了,真不知道他怎么还能有一口白灿灿的牙齿,“我这是勉强上得了台面的败家子嘛,他们做二世祖啊公子哥什么的,忒不专业,就他妈知道装逼,没个职业道德。”
袁树轻轻倾斜着脑袋,似乎在用她那颗比赵甲第并不笨多少的小脑袋判断“大败家子”惊人言语的虚伪真假。
“校花很多的。”袁树扬起手,摇了摇钥匙。
“哦,那我再找找,把钥匙还我。”赵甲第笑道。
袁树又被雷了一下,眨巴着眼眸,显然内心在天人交战。
“跑路喽。”袁树笑眯眯道,把钥匙放进口袋。
“嗯?”这次是轮到赵甲第不太理解。
“这么大动静,学校肯定知道了,还不跑?”袁树果真连一本书都不拿,撒开脚丫就跑。
马尾辫摇了摇,似乎可以摇到童谣里的外婆桥。
赵甲第也当机立断撤了。
跟着她跑出学校,出了大门,她弯着腰喘气。
赵甲第没什么感觉地站在她身边,伸出手。
她故作迷茫。
“还我。”赵甲第轻声道。
“如果我不肯呢。”她抬起头又低下头。
赵甲第没有说话,继续伸着手。
“给谁做花瓶不是做,谁出手阔绰些,我就给谁了。”她抬起头,已是泪眼婆娑,抽泣道,“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