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两个人的手还真就莫名其妙的贴在了一起。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好意思的反倒是谢危。
脸一红,眼波流转,欲拒还迎。
请问这对吗?
婉宁没法找人问,毕竟刚刚要收回手,谢危就给了他一个委委屈屈的小眼神。
大女人的胸怀就要广阔一些,不就是想要握手吗,让他握!
在此,婉宁想到了一个她很想要询问的问题。
“谢危,你这个年岁,该是成婚了吧?”
谁知一听这话,谢危就活像是被人泼了一盆脏水,冤屈像蛇一样缠上身。
“大仇未报,何以为家。”
“这么多年来,我为王爷做事,且不说我不愿和她人携手,这不单会成为我的软肋,更会是行事的掣肘。”
“让无辜之人卷入这场纷争,我于心不忍。”
“况且我心仪之人,我也无法眼看着她卷入这番争端。”
最后一句话谢危没说,只是放在心中,须待合适的时机,才能昭示。
婉宁听着,适时的点头附和。
这是一个好小子,最起码是比某些人要来的有担当的多。
这某些人指的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既要又要的沈玉容,以及不顾及女子名声,以真爱之名私相授受的赵邺。
这两个都是人面兽心的,不说也罢。
“很好,继续保持。”婉宁指的是谢危的态度,谢危以为是婉宁让他继续保持的是一个人的状态。
说实话,这不好答应。
含糊的糊弄过去,也不说“我会继续保持”。
他不想要一直是一个人。
“你能在这里待多久不好确定,我先让人为你准备户籍身份。”
凭空出现这么大的一个人,首先要处理的,就是“存在”的这一个实际问题。
岂料谢危却说,“在大乾,我的执念已了,也许不会回去了。”
是心里面有一种预感,所以谢危才能够给出这样的说法。
幼时被抛弃的悲愤,后知后觉明了的自责,数年以来的卧薪尝胆以待报仇。
而现在一切都已经得到了一个答案,沈琅已死,命运回到他二十年前应该在的位置,薛家手上沾了血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尤其是恶贯满盈的薛太后和薛远,这两人更是日日夜夜遭受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按照他们“尊卑有别,贵贱不等”的说法,那就让他们变成自己心中所谓的“卑贱”。
只能每日清醒着,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成为尘埃的一部分。
时代护卫皇室,守卫大乾的勇毅侯府也从疑虑的泥藻之中脱离,有着助平南王成功夺取皇位的功劳在,这已经是从龙之功。
再加上谢危在顶端的时候急流勇退,这就是一种在登基的平南王面前,给勇毅侯府留下来的保命符。
在某种程度上,谢危能算得上是新朝的一个大功臣,盛年退隐之后,平南王对于谢危的喜爱值也算是达到了一个顶峰。
怎么会有这么识相的家伙呢?
对吧。
是以,谢危的执念已经了结,在坠崖之后,醒来的时候,回不去的预感已经是油然而生。
听完了谢危讲完了他这大致的十年,所有的了解,所有的释怀。
无论是夺嫡还是造反,都是高风险高回报的一件事,在尚未成事之前,风险趋于无限大。
作为夺嫡大事件进行中的婉宁,自然是知道谢危的不容易。
相见于年少,相识于微末,婉宁见过谢危最为苦难疼痛的时候,也曾将自己的往事告诉谢危,在某种程度上,两人是存在相似之处。
这很难不动容。
几年前,婉宁的阵营连添三位“大将”,同样是来自别的时空。
甚至是那三人的历史脉络,还是能够连贯在一处。
幸而婉宁飘在谢危身边一起读书的时候,留着山羊胡子的公羊先生最喜欢以史为鉴,在传道授业解惑的时候,最喜欢用真实的史实掺着野史一起讲。
谢危说自己也许无法回去,婉宁就能够参照是类似的情况。
“阿婧,那你呢?”谢危询问婉宁这些年来的生活。
“我……”婉宁回想她布下的每一颗棋,每一步她都不后悔。
“我过得很好,曾经的记忆,已然是恍若隔世。”
“那些苦痛我不会再去回忆,那就省去了沉溺和沦陷。”
“而在未来会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会是机遇,只有抓住了,才是我的机会。”
婉宁说到这,看谢危,一双眼睛扑闪着,像是在追问:你快问问我都做了什么!
怎么还是和小小的那时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