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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玥仿佛一拳头打在棉花上。
他们俩的家庭都不幸福,却成长为截然不同的人。伊玥很清楚父母在伤害她,所以她能毅然决然地反抗,性格也愈发刚烈,但陈以铄的父母不一样,他们的苛刻裹挟在为了他好的名义里,让他无法挣脱,只能一退再退,渐渐就养成了逆来顺受、温柔怯懦的性格。
“你没错。”伊玥说,“你只是需要一点对他人说“不”的勇气。”
顿了顿,伊玥抬手轻扫长发,故意摆出一副恶劣跋扈的样子:“我现在饿了,但我不想吃这附近的饭,你去南园食堂给我打包一份七荤八素的麻辣烫,再去北园奶茶店带一杯不冷不热三分糖的珍珠奶茶,我在桃园食堂三楼等你,上楼前记得去一楼超市买一份三十块以上的水果沙拉。”
她这是……要和我一起吃晚饭的意思?
陈以铄眨眨眼,脸颊泛红:“好,那你稍等我一会儿。”
伊玥:?-
周末,K大排球馆。
午后阳光斜照进窗户,空气中浮现一道明显的,宛若切割出的光路。电子系男排队占了块场地打练习赛,运动鞋踩在棱角分明的光斑上,摩擦出刺耳声音。
还没练十分钟,有个哥们接了通电话,估计是女朋友上厕所没带纸,跑得比牲畜还快,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人数原本正正好,多一个都没有。贺星诀见队长怎么也找不到人补缺,抱着试试的心态给池列屿打电话,软磨硬泡五分钟,爸爸都喊上了,挂了电话雄赳赳气昂昂走回来:“还得是我兄弟,随便叫他一声就来。”
贺星诀和池列屿虽然篮球打得多,但足球、排球也都会点。初中学校组建排球队,他俩被抓壮丁,训练不到一个月就去参加校际联赛,第一轮对手菜得抠脚,打完他们一个个自诩排球天才,自信心爆棚,结果第二轮就碰到卫冕冠军,被按在地上摩擦。当时贺星诀是替补,池列屿首发,十三四岁的小少年还不太会压抑情绪,比赛打完贺星诀坐在下面抹眼泪,看池列屿眼睛好像也有点红,大少爷这辈子哪受过这种虐。
转眼过去这么多年,大少爷球技应该有长进吧,这学期体育课还和许朝露一起选了排球。
池列屿刚在校外上完托福课,接到贺星诀电话就直接往排球馆来了。
下午三四点的阳光最黏人,池列屿走进来时,那光就朦朦胧胧烟雾一样笼罩着他,别提女生了,男生也停下动作往那边看:“雾草,真把校草喊来啦。”
有池列屿这种兄弟,贺星诀脸上别太有光:“那可不,我和他谁跟谁啊。”
池列屿顶着张不情不愿的拽脸补了副攻手的缺,电子系其他男生一开始还挺怵他,觉得他这种高冷名声在外的校园风云人物肯定不好相处,没想到他打球很配合,聊天也自然,虽然话不多,但骨子里那种好教养错不了,让人非常唏嘘:这货简直男女通吃啊。
打到天半黑,大伙散开在场边休息,贺星诀又张罗等会儿一起聚餐。
“你是真能耐。”池列屿真心佩服他的超高能量,电子系课业忙成狗,每周还要参加乐队排练、篮球队排练,现在又多了个排球队,一言不合还要各种聚餐,池列屿光想想就头皮发麻,“你们吃吧,我就不去了。”
“别啊。”贺星诀说,“你今晚又没别的事,要不叫露露王一起来?”
“她今天学生会聚会。”想起这事儿池列屿头更疼了,什么破学生会一天到
晚聚会,“我要复习,期中考快到了哥。”
他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才看到许朝露半个小时前给他打了通电话。
贺星诀就坐在他身边,池列屿原想走到别处给许朝露回拨电话,刚站起身,不知想到什么,又坐下了。
最终只是侧过身,没太避着贺星诀,手机贴在耳畔,很快传来少女清甜的声音:“你在干嘛呀?刚才怎么不接我电话?”
“被橘子抓去打排球,刚打完。”
“我也想和你们打排球,他怎么不叫我?”
“你?被排球打还差不多。”池列屿哼笑,漫不经心问,“你那儿怎么那么吵?”
“刚吃完饭,又去ktv唱歌啦。”
池列屿下意识皱眉,手撑着膝盖微微发力,盯着手背上突起的青筋,他又问:“时越也在?”
“他是部长,部门聚会他能不在吗。”许朝露很轻地笑了声,像羽毛搔过他耳畔,“你是不是吃醋了?”
池列屿冷笑,身体疲疲沓沓地往后仰了仰,没应声。
许朝露自说自话:“今天部长特地开车来接我们,我都没坐他车,和其他人一起打车了。我真的早就不喜欢他啦,一点点感觉也没有了,上学期口嗨的那些话你就当我放屁吧,噗噗噗。”
池列屿被她逗笑,不过须臾,唇角便落下来。
就怕你过段时间也把老子当屁放了。
这时,池列屿忽然从ktv嘈杂的背景音里听到一个人的名字。
陈以铄昨晚上告诉他,经管学院有个“歌王”高调追求许朝露很久,成天找她切磋唱功,池列屿参加过经管学院的文艺晚会,那家伙是常驻表演嘉宾,他有印象。
今天听起来又跑去参加文艺部聚会了。
也就是说,一间ktv包厢里,至少有他两个情敌?
“你怎么不说话了”许朝露打断他思绪,明晃晃地暗示,“我今晚大概九点结束。”
池列屿顺着她的话:“嗯,到时候我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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