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为你了。”陈准嘲笑。他颠了颠牛奶盒,拆下吸管插进去。

  “回去温一温再喝吧。”

  “没关系。”

  旁边脚垫干透,她起身依次放回车里:“喝牛奶只能促进长高,又不是决定性因素。”

  “是么?”他单腿踩着花坛,手肘搭在膝盖上:“你大学那会儿可不是这么说的。”

  许岁没吭声。

  陈准忽然意识到这句话接的糟透了。

  他不由自主想起一个人,依稀记得他姓秦,大学时许岁的男朋友。

  陈准低头沉默,拇指把牛奶盒子捏凹了。

  无论从前还是现在,她的眼里好像从来没有自己。

  许岁关上车门:“明天我回顺城,你要不要一起?”

  陈准含着吸管,侧头看她一下,“明天周几?”

  “周三。”

  想起林晓晓的那句“图什么”,陈准心中犹豫。

  许岁立即说:“没关系的,要不下次吧。”

  他却本能答:“也很久没回去了。”

  这一晚谁都没睡好。

  清晨醒来许岁有一丝后悔,头晕脑胀,索性把所有事情抛诸脑后不细想。

  何晋上班了,许岁洗漱好去敲隔壁的门。

  陈准直接拎着双肩包出来。

  到顺城开车要两个钟头,如何长时间独处是个问题。

  上路前陈准先绕着车子看了一圈儿,又蹲下来看看车底。

  许岁:“看车胎?”

  陈准:“看看有没有躲在底下睡觉的小猫小狗。”

  许岁有些诧异,这种可能性她从来没有想到过。

  许岁先开的前半程,陈准嫌她慢,在方便的地方调换位置,把速度踩上去。

  这回倒好,许岁一觉醒来已经进入顺城城区。时间过得倒挺快。

  今天是周三,许康此刻应该在医院里做血透。

  许岁给郝菀青打了通电话,直接过去接人。

  她一直很抵触医院的透析室,这里充满凄寂又压抑的气息,令人绝望。进来的病人最终只有一种归宿,结果不可逆。

  她曾经用很长一段时间接受爸爸的病,想过某天他会因为各种并发症离开她们,心像针扎一样难过,根本无能为力。

  很多病人家属等在外间,往里走是条长长走廊,左侧玻璃窗内就是透析室。

  许岁朝里面望,在右侧第三台机器上看到了爸爸,鲜红血液正通过机器过滤,重回他身体。

  隔着玻璃窗,她笑着冲他挥几下手。

  许康笑了。

  不多时,陈准站到许岁身后来,两手插着裤兜,看着他,也露出个笑脸。

  许康眼睛一亮,更加开心。

  完成一次透析要四个小时,郝菀青看许岁和陈准都回来了,就叫护工提前下班。

  几个钟头的折腾许康已筋疲力尽,下机后是陈准给背出去的,年轻人浑身是劲儿,脚步稳健,不见半点吃力。

  病友投来羡慕目光:“这是儿子?”

  郝菀青笑得嘴都合不拢:“对,这是儿子,这是女儿。”

  许岁和陈准不约而同望了对方一眼,各怀心思。

  病友说:“关键时候还得是儿子,老许好福气。”

  许康原本虚弱,在陈准背上无声笑,黑黄色的脸庞难得神采飞扬。

  夫妻俩仍然住在铁路职工家属楼里,是一片老城区,几栋矮楼还是旧时风貌,橘红色砖墙外爬满三叶,隔条马路及大片绿化带,护栏外就是或平行或交错的铁道。

  到家后郝菀青张罗着去买菜,晚餐这顿极丰盛,都是两个孩子爱吃的。

  许康高兴,被允许喝了一点白酒,只有杯底那么多。血透患者需要严格控制水分摄入,烟酒更是明令禁止的,即使饮茶也成奢望。

  他拿起酒瓶颤颤巍巍给陈准倒酒:“咱爷俩喝点儿。”

  陈准赶紧扶住,没有推脱:“我自己来吧。”

  郝菀青把橙汁排骨换到许岁面前,又把清蒸石斑推到陈准那边:“陈准啊,工作顺不顺利?”

  他答:“还可以,很多东西都在摸索阶段。”

  郝菀青感叹道:“没想到你这个淘小子眨眼间也参加工作了,刚来那会儿还被你许岁姐吓得哭鼻子呢。”

  陈准一笑,不承认:“没有的事。”

  她问:“交女朋友没?”

  陈准不经意抬头瞧了许岁一眼,含糊其辞答了。

  郝菀青又问许岁:“何晋怎么没跟着过来,处了这么久,也该回家坐坐了。”

  “他上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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