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随时来报,但她去了就没音信了。等夏枢因救褚洵差点儿丧命,熬了三天三夜醒来,她才说自己半道被皇后宫的宫女拦住了,跟丢了褚洵。
林林总总的细节汇在一起,再想想景璟是褚三舅舅亲生双儿的身世刚一揭露,红棉就改了态度,对他极尽友好起来……
夏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红棉是对那个以褚三舅舅为代表、尚存血性的淮阳侯府忠诚,但对于背离了她心目中淮阳侯府的人,就算是淮阳侯府的主人,比如选择窝囊苟活的侯爷一房,她也不认同。甚至,还会因爱生恨,待他们连普通人都不如。夏枢这个燕国公府的双儿,在红棉眼里更是跟个仇人也没差了,所以夏枢相信若是她下手的时候知道他会因此丧命,她肯定会犹豫,但夏枢也更相信,丧不丧命不过是让她犹豫的时间长短不同罢了。
夏枢现在唯一庆幸的是红棉不知道阿姐是侯爷与夫人的女儿,不论是出于愧疚还是同情,帮了阿姐许多,让阿姐顺利逃脱了这座宅子。
当然,夏枢也很疑惑一件事。那就是她为何要在定南郡危急关头与异族人合作,背叛褚源。按照她的性格来说,不该视百姓生死于不顾,且生啖异族血肉才能以解她的仇恨才是。
瞧着门外守着的两个异族人正在接头接耳,没有注意他们这边,夏枢便放轻声音问了出来。
他道:“王爷自在京城就有冷血酷吏的名声,我不信你在明知定南郡恶人横行的情况下,对他在定南郡的行事没有心理准备。你爱恨分明,若不喜王爷行事,当初应该不会跟我们夫妻去安县。你跟着我们走,显然是认可他行事的。但为何嘴里说出效忠的话之后,早不背叛晚不背叛,却在定南郡生死关头因为他与先前没多少分别的行事,选择背叛他,与异族人合作?”
在红棉开口前,夏枢事先声明:“别说是因为我身份暴露。我的存在应该没那么重要,否则你在不知道我身世的时候,早该因元州的无礼蹦跶背叛褚源了。”
红棉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问出这个问题,愣了一下,然后只是垂下眼,当作没听到。
因着图塔揍红棉也是为震慑夏枢,她刚刚摔倒的地方就在夏枢脚边,砸飞的椅子腿还打到了夏枢的腿,两个人距离非常近,夏枢一垂头就能看清她脸上的神色。
夏枢也不着急,一边抬眼打量着破败的院子,以及警惕地走远了些、凑到一起说小话的两个异族人,一边压低声音随意道:“我大致可以猜到你此行的目的,但说句实话,以你现在阶下囚的身份,没有我的帮助,你行不了任何事。”
红棉一惊,猛地抬起了头,瞪向他。
夏枢装作没看到。瞧着两个异族人越说越激动,脸上甚至挂起了猥琐又意味深长的笑容,似乎感应到他的目光,还眼神凶狠地回头瞪了他一眼,然后对视了一眼,有些戒备,又相携着走了好远,确定他听不到任何话之后,才继续兴奋地咬耳朵。
夏枢自然地收回目光,继续道:“但我不会随便帮你。你因个人好恶说背叛就背叛,非常不可信。如若你不明说自己是怎么想的,背叛的理由说服不了我,我是不会冒着惨死的风险帮你。”
“另外……”夏枢顿了一下,眉头微蹙道:“这样的环境中,你受制于人,最好还是收敛一下脾气。不然今早的事再发生,届时受苦的只会是你自己。毕竟,不是每一次都有人在你旁边帮你转移注意力。”
“不会再发生了。”红棉沉默许久,突然开口。
夏枢没想到她会回应这个话题,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
“凌晨事发突然,为防他半路醒来破坏大家的逃跑计划,我与你阿姐趁着他正深陷幻觉,给他灌下了另一种药丸。”红棉抬眼看着夏枢,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讽笑:“他废了!”
夏枢:“……”
怪不得图塔被他一喊就说转移注意力就转移注意力,原来是……不行了!
但这又出现了另一个问题:被发现了怎么办?
那事儿关乎男人面子,图塔若是知道自己被红棉的药丸弄得不行了,岂不是要暴怒!会不会让手下人干出什么恶心之事?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红棉不甚在意地撇过眼,仿若自言自语道:“一路劳累,半个月一个月的没兴致也正常,他应该暂时发现不了异常。至于其他异族人,他们这二十多人虽然以他为首,但私下里就分了三四个团体相互监督。他最爱面子,不可能会在早上被人耻笑吃药之事发生之后,看着别人行,他不行,所以直到王都都不用担心此事。至于到了王都之后……”
红棉顿了一下,目光对向夏枢的视线,神色淡淡的:“不一定还有几日好活,也不必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说完,便移开目光垂下眼:“我是想借奉上异宝的机会进宫觐见,然后做些什么。”
她这是承认了是想行刺杀之实。
其实夏枢一路过来就有怀疑她的意图,昨晚看她对着墙角磕头,夏枢初时觉得诡异,后来把脑中的地图与她磕头的方向对上,发觉靖远镇西北角二十多里处是褚家战死英魂们的埋骨地,夏枢就基本确认了她的意图。
“为何突然决定这么做?”夏枢皱着眉头,不理解。
红棉先前一直听从安排做事,脾性温和,根本不是脑子一热,就冲动行事的性子。夏枢想了想,问道:“是和王爷有关系吗?”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坦白,红棉也没有再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的意思:“是。”
红棉瞧着地面,嘴角冷笑了一下:“我原先以为他就算手段狠辣,也是个心中有热血的为民之官,体内不愧流着淮阳侯府的血,是淮阳侯府的种。所以尽管不适,我愿意追随他。但我错了!”
红棉脸上染上怒意,压低声音道:“自到安县,他为巴结元州,丝毫没有褚家人的傲气,奴颜婢膝至极,甚至还为了巴结燕国公府,断了与淮阳侯府的关系,实为一个寡恩薄情之辈。原我也不喜侯爷那一房,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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