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枢咬牙发誓道:“我以后再也不会莽撞行事,也不会不听你的话,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再者,以后你……”他顿了一下,眼泪再也憋不住流了出来,他伸出胳膊猛地一擦眼泪,语气坚定地哭道:“以后我给你当儿子,给你养老,孝顺你!”
夏枢:“……”
他吓得打了个哭嗝,眼泪嗖地一下全收了回去,忙拒绝道:“……倒、倒也不必。”
他还如此年轻,才不要这么大一个儿子,硬邦邦的,锤起来手都疼。
褚源显然也很嫌弃,皱着眉头冷声道:“出去!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褚洵平时最怕大哥了,但此时他下意识缩了一下脑袋后,却依旧跪在地上没动,跟头倔驴子似的坚持道:“我以后会好好孝顺大嫂,大嫂因为救我以后不能……”
“褚洵!”褚源的脸彻底沉了下去。
“不能什么?”夏枢眨了眨眼,嘴巴问着,手却慢慢地移向了褚源的衣袖。
褚洵看看褚源警告的眼神,再瞅瞅一无所知模样的夏枢,嘴巴张了张,到底没有说出来。
他红着眼睛,一手撑地才勉强站起来:“大嫂,我去外边跪着,你什么时候身子好了,我再起来。”
说着看了一眼夏枢就一瘸一拐地朝外走去。
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夏枢:“……”
怪不得王夫人找过来呢。
日日跪在他门外,还扬言要孝顺他给他养老,王夫人能不担心自己儿子被抢了嘛。
不过大冬天的,夏枢怕褚源再这么惩罚下去,褚洵膝盖会废了。
当着褚洵的面,夏枢不好向褚源提出问题,等褚洵一瘸一拐地走了,他才扯了扯褚源的袖子,等褚源靠近他时,低声在他耳边道:“我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外边地板冰凉,叫他回去写大字吧。”
左右这货已经做了承诺,夏枢不怕他不改。
他以后要是敢说话不算话,夏枢能臊死他。
褚源却垂着眼没有吭声,摸索着将手搭向他的额头,手掌冰凉,细感受还有些微微的抖,激得夏枢一个哆嗦,忍不住小声咕哝:“好冷。”
褚源手一顿,从他额上移开,夏枢将他的手抓进手心,轻声道:“我给你暖一下。”
实际上,他自己的手也没好到哪里去,冷冰冰的像从冰水里浸泡过似的。
褚源脸上闪过一丝阴霾,吩咐红棉和红杏:“再添两个炭盆。”
屋里已经摆了四个炭盆了,暖烘烘的,几乎热气蒸腾。
红棉等丫鬟待在屋里伺候,已经满头冒汗,不过主人下命令,她们也不敢说什么,自是去准备。
“褚源,那天……”夏枢想问他昏迷当天的事情。
褚洵没了意识,还被水草缠了脚,死沉死沉的,夏枢拖着他游出水面就花光了力气,待游到湖心亭还不待把他搞上岸,就开始眼眼发黑。
沉入水底前最后一幕是元州惊恐的大脸……
是元州救了他?
然而褚源垂着眼,神色不辨喜怒,摸索着给他掖了掖被角,却没接他的话头。
夏枢顿时有些心虚。
他小心翼翼地觑着褚源的脸色,试探着拉了拉他的衣袖:“那个,你是不是在生气……”
他本就感冒头痛,嗓子嘶哑,刚刚一口气冲褚洵说那么多,嗓子更是干涩发痒,说着话,突然就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褚源表情登时一变,惊慌无比,冲下人们急吼道:“快请太医过来!”
“不用……”夏枢摁下他的手,却只说了半句话,就又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咳得肺叶子都几乎吐出来,眼冒金星,喉管火辣辣地疼。
夏枢本还有许多话想和褚源说,也想问问现在的情况,但一通咳嗽,他就再没多少气力,眼前发黑,喝了水之后很快就又昏睡了过去。
等夏枢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嘴里一股药味。
他感觉自己浑身发烫,酸软无力,眼皮子又沉又重,几乎睁不开。
症状比刚醒来时更严重了。
“褚源……”他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嗓子嘶哑难听,鼻塞流涕,呼吸不畅,脑袋炸着疼。
然而不过是一句话,凉气进入肺部,激得他又是一阵猛咳嗽,只把肺叶子咳得针扎着疼,耳朵嗡嗡响,嗓子中的痒意才下去。
这一通咳嗽,夏枢又是一阵头晕眼花。
不过这次没有眼前一黑昏睡过去。
眩晕过后,他意识慢慢回了笼,无力地侧躺在床上,问扶着他给他拍背的红棉和红杏:“褚源哪里去了?”
屋里的灯已经点上了,没见褚源的影子。
红棉和红杏对视了一眼,都有些犹豫。
“怎么?”夏枢一愣:“他是出什么事了吗?”
说着就想掀被子起来。
红棉和红杏吓了一跳,忙拦住他:“少夫人莫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