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少淮点头,『挺好,我也有点事,也不回来用晚饭了。』
萧承野久久注视他,『蛮好。』
『嗯,可不蛮好么?』谢少淮微笑。
萧承野于是起身离去,带走了清萧剑。
谢少淮茶水漱口,牙签剔牙,翘着二郎腿靠太师椅上,没去追。
这可把一边的家令福伯急得不行!
可他又不能明说,只能试探道:『今天休沐,家主有什么安排呢?』道长从没有冷落过你,虽然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你是不是该哄哄他?
从来举一反三,一句话能听出十七八个意思的谢少淮,今天仿若耳朵聋了。
他唤人更衣,又名人取来百宝箱。
一抽屉一抽屉的饰品铺满桌面,他在摆放戒指的托盘内左看看、右选选,仿佛挑一个好看的扳指是比抚慰伴侣更重要的事。
对此,福伯有些难评。
他是谢少淮的奶公,从小看着谢少淮长大。
很多外人不知道的事情他却是知道的。
他清楚小主人的放浪形骸其实是有情可原,从前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往,是这天才般聪颖孩子人生绘卷上的污点。
可他只能看着这孩子的人生一点点堕落,却无计可施。
好在萧承野出现了。
温润如玉的道长纯白无暇,终于让小主人斩断过往,安安稳稳过了几年好日子。
可如今怎么又不行了呢?
挣扎几番,福伯终于打算越过身份开口,却被谢少淮打断:『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不要管。另外,我今天的确要拜访公主,不回来了。』
福伯张着的嘴只能合上,看着谢少淮骑上踏雪乌驹,朝着宫门行去。
床上的人迅速摇了两下头。
“为什么不吃药?”学堂内,萧少淮闭上眼,轻轻按了按眉心。
他感觉身体的力气终于恢复了几分,直起身伸了个懒腰,环顾了一圈,再次飘飘悠悠向一个方向走去。
松一依旧站在刚才长老弟子的棍子旁,瞪着一双眼不知在想什么。
旁边忽然有人凑了过来:“你在做什么?”
“方才宗主说的那个禁闭时长”松一下意识开口,下一秒,在意识到旁边的人是谁时,瞬间警惕转头。
“你过来干什么?”
萧少淮眨了眨眼,笑眯眯开口:“我有些事想要请教小师侄。”
松一冷哼一声:“免了,道不同不相为谋,萧公子方才的话,既然已经摆明了与他们一起同流合污,那与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感到面前一阵清幽的吐息相近。
松一倏然回过头,便看到萧少淮手掌抵着桌子,越过桌案,半个身子都凑到了松一跟前。
他今日还穿着一袭白衣,只是去了血污,素得像块连斑纹都没有的玉,清冷冷带着凉意。
明明隔着一张桌子,两人的距离却仿佛近在咫尺,松一几乎能闻到萧少淮身上浅淡的药香。
“没有药。”萧少淮小声开口,又摇了一下头,有些难耐地蹙了蹙眉。
下一刻,萧承野忽然开口:“头晕就不用摇头了,直接说就行。”
萧少淮怔了一下,眼眸蓦然亮了几分,下意识点头又倏然顿住。
他望着萧承野,犹豫了一下,忽然伸出手,示意他来床边坐下。
萧承野没有立刻动,而是隔着一步之遥望着他。
床上的人一改往日的懒散随意,仿佛一只极其没有安全感的小动物,小心翼翼地撑着身子望着他,乖巧地让人心软。
——这是他清醒时从来不会露出的模样。
萧承野缓缓抬步,顺从地坐下,继续开口:“没有药,为什么不喊人?”
他话音刚落,下一秒却感觉怀里先是一凉。
萧少淮裹着那外袍,挪巴挪巴再次挤了进来,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肩窝,满足地眯起了眼。
高烧让他思维迟缓,做完脑海中最紧要的事,这才后知后觉想到萧承野刚才的问题。
他歪了歪头,犹豫了一下小声开口:“反正喊了人拿了药来我也不会喝,不如不要。”
萧承野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一时间被气笑了。
“不喝药病怎么能好?”
他边说边抬手想要唤人,却忽然感觉手腕再次一凉。
萧少淮抓着他的手腕,窗外的树枝被风吹动,他被冻的瑟缩了一下,却执拗地不松手。
“喝了也不会好。”
月影浮动,细碎的光晕飘悠悠从他眼睫滑落,像是一滴银色的泪。
面前的人神情无辜,恍若不知自己说出的是怎样的话:“不喝也不会死。”
萧承野神情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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