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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鄢澜转头看她,利曼珊微微一笑,“今天我请了假,不用再去公司,我们去湖边走走吧。”

  法院休息区的角落里,纪家二老坐在冰冷的长椅上,沉默得仿佛被抽去了全部的力气。休庭后的喧嚣远远飘散,周围人来人往,可他们置身其中,却像被世界隔离了一般。

  纪父低垂着头,双手交错在膝盖上,手背上的青筋暴露着他心底的压抑。

  当年他站在法庭上,被判决的那一刻,他没有觉得自己输得彻底,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就是个棋局,有人赢,就有人输。他以为自己只是那场权力游戏的失败者,而非真正的罪人。可是今天,他坐在这里,看着自己的女儿站在被告席上,被检察官一刀刀剖开过去,直指她如何一步步走向深渊,他才终于意识到,失败的,不只是他一个人。

  而是他们这一家人。

  旁边的纪母,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指甲紧紧扣进手掌,像是要将自己从这片沉痛的泥沼中拽出来。她努力想让自己冷静,可心脏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困难。

  她这辈子做过最艰难的决定,就是在丈夫锒铛入狱的那一年,带着年幼的纪晴,远渡重洋,来到这片陌生的土地。

  她还记得那一天,飞机降落在夜色笼罩的城市,女儿握着她的手,怯怯地问:“妈妈,我们以后住这里吗?”她一边拭去眼角的泪,一边笑着点头,“对,住这里。”

  可她怎么敢让女儿知道,这个万里之外的陌生国度并不会因为她们的到来而温柔以待?

  她吃了很多苦头,她以为,自己做的一切,至少换来了女儿一个体面的未来。

  女儿曾经是他们所有骄傲的来源,她是耶鲁的高材生,是州政府里的年轻权势者,是总统任命的联邦检察官,是他们亲戚朋友口中那个“光耀门楣”的孩子。

  她以为自己在拼尽全力让女儿脱离泥潭,可她从未教过她,什么叫接受失败,什么叫停下脚步,什么叫做一个普通人。

  “她在和谁比?”纪母笑得苦涩,“她是在和命运比,在和自己的过去比,在和自己的出身比。”

  纪父低下头,久久没有说话。

  晚风缓缓,夏日的余晖在天边铺展出一抹温暖的橙红,湖面微微泛着涟漪,倒映着城市的灯光,一点点亮起。

  餐厅的露天桌椅缀满鲜花和藤蔓,利曼珊啜了口柠檬水,看向天边的晚霞,“好美啊,要不要走一走,消消食?”

  “吃饱了吗?”鄢澜问。

  “不能再饱了,走吧。”

  她们在餐厅外的小路上缓步而行,地面微微泛着被日光炙烤过后的温热,而风里却已经带着些夜晚的凉意。

  利曼珊的指尖不经意地摩挲着鄢澜的掌心,“我们是不是还欠对方一个约定?”她的唇角微微扬起,朝前方指了指。

  鄢澜顺着她的手指望去,远处的摩天轮缓缓旋转着,灯光交错,宛若银河在夜空中流淌。

  “所以,我们的摩天轮之约要在C城兑现了?”她问道。

  利曼珊想了想,“好像每座城市都有一个摩天轮,我们可以从C城开始。”

  鄢澜微微笑了,目光落在利曼珊的脸上,橙黄色的灯光勾勒出她的轮廓,眉眼柔和,眼里是让人沉溺的温暖。

  “走吧。”

  摩天轮的队伍不算长,风里夹杂着游人轻快的笑声,她们在入口处等候,利曼珊微微偏头,望着夜空,“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很喜欢摩天轮。”

  “为什么?”鄢澜问。

  “因为小时候觉得,摩天轮最高的地方,一定能看到全世界,”她微微扬起唇角,带着一点怀念,“后来才发现,最高的地方看到的,只有自己想看的风景。”

  车厢缓缓停下,轮到她们时,鄢澜让利曼珊先进去,自己随后跟上,车厢的门在她们身后合上,整个世界仿佛被封闭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里。

  车厢缓缓上升,城市的灯火在她们的脚下铺展开来,湖水倒映着繁星,连夜色都温柔起来。

  “你想看的风景是什么?”鄢澜忽然问。

  利曼珊轻轻转头,静静地望着她,眼神深邃而温柔。

  “是你。”

  鄢澜微微一怔,心跳似乎在那一瞬间慢了半拍,又在她的凝视里悄然加快。

  她没有说话,只是缓缓伸出手,抚上利曼珊的脸颊,轻轻描摹着她的眉眼。

  “你呢?”利曼珊低声问她。

  鄢澜的目光落在她的唇角,停顿了一瞬,缓缓靠近,在这漫天的灯火下,轻轻地吻住了她。

  没有急切,没有喧哗,只有温暖的夜风与彼此的呼吸交融,像是一场无声的誓言。

  车厢缓缓降下,夜色依旧温柔,夏天的风轻拂过她们的发丝,像是时间也在悄然停驻。

  一英里外的酒店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台灯,微弱的光线投射在查琳身上,勾勒出她轮廓分明的侧脸。她靠坐在沙发里,一只手搭在额头,另一只手转着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玻璃杯里缓缓晃动,映照着她的眼神——沉静、压抑、又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

  玻璃杯壁传来的冰冷触感,像是在提醒她,她还没有醉。

  她不能醉。

  她已经在这场风暴里沉浮太久,她本该早一点抽身,可她却始终没能彻底走出。直到今天,坐在旁听席上的那几个小时,她才终于看清楚了某些自己一直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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