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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觉得报警能解决问题,”她的声音比刚才更哑了一些,“科恩掌控着政商两界,他有足够的手段影响警方,我不信任司法系统。”
“可你曾是司法系统的一员!”检察官语调上扬,目光锋锐,“你在司法部入职时,宣誓要维护法律和正义,你曾经是大陪审团最强硬的检察官之一,现在你却站在这里,告诉我们,你不信任司法体系?你不信任自己曾经捍卫的东西?”
纪希颐的呼吸微微一滞,良久才吐出一句话:“法律体系从来不是绝对公正的。”
法庭上又是一片哗然。查琳低下头,看着自己十指交叉的手。
“很好,”检察官点点头,缓缓走回检方席位,“那么让我们回到一个更基本的问题,你的‘不报警’、你的‘私下操作’、你的‘斡旋’,在本质上是否已经构成犯罪行为?”
纪希颐没有立刻回答。她侧过头,看向旁听席,目光在鄢澜的脸上短暂停留。她试图在那张熟悉的脸上寻找一丝认可,哪怕只是微弱的共鸣,可鄢澜的表情依旧冷漠,她甚至没有正视自己,只是淡淡地看着前方。
检察官在沉默片刻后,缓缓转过身,看向旁听席。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都知道纪希颐在案件中的立场,她认为,她所做的一切并非出于私心,而是为了‘最优解’,她认为她的决定是在‘保护每个人’。”检察官的目光在法庭上每个人之间来回扫视,声音平稳却带着隐忍的怒意。
“但她从未问过,那个被‘保护’的人,究竟愿不愿意接受她的方式。”
他停顿了一下,扫视全场,然后缓缓开口:“受害人鄢澜,请上证人席。”
一时间,整个法庭的气氛骤然收紧。
鄢澜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然后站起身。
她穿过旁听席,走向证人席,她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过去的阴影里,那些在暗无天日的房间中度过的时光,那些被迫的沉默和恐惧,全都随着她的脚步沉淀在她的身后。
纪希颐的手微微握紧,指尖泛白,她没有抬头,但她能感觉到鄢澜的靠近。
鄢澜在证人席坐下,双手交叠在桌面上,她看起来比以往更加沉着,目光直视前方,没有回头看任何人。
法警走上前,递给她一份誓词文本。她接过来,声音平稳地念出:“我郑重承诺,我将如实作证,不隐瞒,不歪曲,不伪造事实,否则愿受法律制裁。”
誓言落定,检察官轻轻点头,慢慢走到证人席前。
“鄢澜女士,请你告诉我们,当你被绑架时,是什么时候第一次意识到纪希颐知道这件事的?”
鄢澜的指尖微微收紧,她顿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第三天。”
她的声音并不大,但法庭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第三天,我听到阿尔萨德和她通话,”她深吸一口气,回忆的画面涌上脑海,胸口一紧,但她忍住了情绪,继续说道,“那天,我才知道,她知道我在哪,知道我发生了什么,知道他们想要什么。”
“她有立刻救你吗?”检察官追问。
“没有。”
检察官微微点头,缓缓地问道:“你怎么看待她的决定?”
鄢澜的目光终于落到纪希颐身上。她看着她,目光平静如湖面,没有愤怒,没有控诉,只有深深的失望。
“我想,正如她所说的,她在‘想办法’,”她的声音缓慢而清晰,“但她没有意识到,她的所有方法,都是错的。”
纪希颐的喉咙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有发出声音。
“我曾经在黑暗里等着,等着有人来救我,”鄢澜的眼神微微闪烁,像是陷入遥远的回忆,“可在最初的几天里,我等来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交易,一次又一次的沉默。”
“直到后来,她决定反水科恩集团,才终于换来了我被释放的机会,”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坚定,“但请注意,是她决定反水的那一刻,我才被放出来。”
“这意味着什么?”检察官追问。
“意味着,如果她不反水,我可能永远不会被放出来,”鄢澜的声音冷静而残忍,“意味着,在那些漫长的日子里,我的命运不是掌握在法律手中,而是掌握在她的手里。”
她顿了一下,目光扫向法官席,声音比刚才更加平稳:“她说,她想要保护所有人的利益,但她忘了一点,她没有资格决定一个受害者的命运。那件事结束后,我和纪希颐分道扬镳,在她那儿,事情结束了,在我这儿,却只是深渊的开始。”
“为什么?”
“我罹患重度抑郁症,失去了生存的动力,在服用一年的精神类药物和持续一年半的康复训练后,才逐渐开始好转。”
法庭里,静得只剩下钟表的滴答声。
纪希颐的脸色变得苍白,她终于抬起头,嘴唇微微颤动。
查琳抬起头看着鄢澜,耳边响起利曼珊某一天对她说的那句:“查琳,别太疯了,爱情也是要仔细甄别的,它可能毁你半条命,我见过。”
而鄢澜并没有停止,她微微直起背,视线越过纪希颐,看向法官席。
她的声音沉稳,话语却像一把锋利的刀,一寸寸剖开所有人的神经:“你们以为这件事在两年前就结束了吗?如果她不做出那一系列错误的决定,蒂凡尼科恩早就该伏法,而不是在两年后折回,企图杀害我,伤及另一个无辜的人的生命。”
这句话一出,全场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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