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皮卡司机,或者雇佣皮卡司机的人,这一波人,我们暂时还没有查到。”
鄢澜独自坐在家中沙发上,利曼珊在时也就多了一个人,她走了却像丢了一个世界。
但她也终于可以一个人仔细去想纪希颐的事了,她知道,自己递上的证据能把纪希颐推到律法最严厉的惩罚。
原本她以为那录音只牵扯到自己被绑架的往事,所以迟迟没有拿出来,如今却不一样了,如今那录音让她多了个嫌疑:谋杀。
但鄢澜还是不敢相信纪希颐真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她坐在沙发上想,是不是要感谢她当年不杀之恩。
面前放着个烟灰缸,是利曼珊前两天在阳台上抽烟时用的,也不知她在哪找出来的,这会儿搁在茶几上,旁边还有没抽完的一包烟,鄢澜拿起来看了看,还剩两支。
她拿起打火机,抽出一支烟含在口中,犹豫了一下,凑上来点着了。
冷不防咳了一声,她拧了拧眉头,又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利曼珊不知道自己这两天在想什么,但卡罗尔一定知道,因为她听过那则录音。
机场出发厅,卡罗尔看着利曼珊走进安检,转身对她挥了挥手。
鄢澜收到利曼珊的一条消息:过安检了,一切顺利。
她转手拨出卡罗尔的电话。
“怎么了?Lan?我刚把Sam送到机场。”
“我知道,她跟我说了,卡罗尔,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
“我想见一见纪希颐,你能帮我安排吗?”
那边沉默了片刻,“你确定吗?”
“确定。”
卡罗尔走过室内天桥,走进停车场,“你想跟她谈什么?我想问问。”
“你听到那录音了。”
“没错,从录音来看,蒂凡尼的事她有很大的嫌疑。”
“我想看看,纪希颐究竟有没有悔过之心。”
卡罗尔坐进车中,瞬间安静了,她摘下耳机,用了公放,“Lan,这里面是不是有私人情绪?”
“有,所以这是一次私人会面,不是以证人和嫌疑人,或者受害人和嫌疑人的身份。”
“我得想想,Lan,因为眼下这样的举动可能会影响到案情。”
“我明白,我会非常小心,同时,也在征得你同意的基础上才会做,其实我可以直接打电话给她律师的,但我还是想通过你。”
卡罗尔沉吟片刻,“如果你与她见面,你的每句话,甚至每个表情,都会给她带去信息,所以,要十分小心。”
“我会的,”鄢澜站起身,走到窗前,“其实她并不一定答应见我,她骨子里是个骄傲的人。”
“所以她不想以目前的身份,这样的身份悬殊见你?”
“对,只有试一试。”
卡罗尔想了想,“好,我今天就去安排一下,看看她的态度,今天,最晚明天,给你回复。”
电话挂了,鄢澜看着窗外的夕阳,将街道照得那么不真实,梦一般。
她仿佛看到了一个穿着粉橘色裙子的年轻姑娘,满眼的赤诚与不设防的爱意,裙摆消失在夕阳的金光中,迎面又走过来一个握着手机满世界找人的小女人,毅然要放弃事业追随爱情的女人,心灰意冷的女人……几个月前狭路相逢时恨到颤抖的女人……
五年,自己其实从未真正走出这个叫“纪希颐”的牢笼,从依赖到痛恨到躲避。
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转回身,走到浴室的镜子前,看着自己。
镜子里的这个女人这些年来一直留着这头微起波澜的长发,小时候,大人们夸她发质好,等她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谁都要称赞一句,你好适合这样的长发。纪希颐说,你的秀发好像春天生出的藤蔓,悄悄爬进我的心里。
她从抽屉里找出一把大剪刀,对着镜子,一剪,又一剪……
依赖,痛恨,躲避,随着这一剪一剪纷纷断了,落了一池子。
她看着镜子里那个崭新的自己,利落的直发垂在锁骨上,她的唇角扬起,对自己笑了笑。
休息室里,利曼珊看到可以登机了。
她站起身,将随身包托了托,手机振了起来,她蹙眉看了一下,竟是查琳。
停了脚,站在休息室中央,心中有着不太好的预感,但还是接起了。
“Sam,有件事我想听听你的说法。”
“你说。”
“圣诞第二天,你给我打电话说FTC的事,我记得是个早晨,你说,你记错了时间,”查琳顿了顿,“你是真的记错了时间吗?”
利曼珊的预感像是得到了证实,心也往下沉去,“什么意思?”
“还是,你故意给我打的那个电话?”
“为什么?”
“那天在水塔咖啡,你临走时给我的那句‘忠告’又是什么意思?”
“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