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德尔松的《仲夏夜之梦序曲》使简秀突然意识到了这通过艺术加工过的外化表达,蔚起注意到他侧过头来想要分享的小小动作,将自己的手轻轻笼在他的手心。
白檀与橙花的气息在黑暗里裹挟而来。
简秀的声音很低,不惊动任何人:“《仲夏夜之梦》。”
蔚起并非不知晓,但他喜欢青年的共享。
……
“凭着丘比特的最坚强的弓,凭着他的金镞的箭,
凭着维纳斯的鸽子的纯洁,凭着那结合灵魂、祐爱情的神力。”
扮演赫米娅的女演员相貌美得惊人心魄,在灯光与鲜花珠宝的点缀下,宛如魔法般唯美的虚幻,她的心灵正奔赴向她爱人的方向,灵魂逃脱禁锢向与自己深爱应许之地而去。
她似乎还不知自己即将面临什么。
“凭着古代迦太基女王焚身的烈火,当她看见她那负心的特洛伊人扬帆而去的时候,凭着一切男子所毁弃的约誓——那数目是远超过女子
所會说过的——
我发誓,明天我一定到你所指定的那地方和你相会。”
……
简秀:“蔚起,你知道《仲夏夜之梦》讲述的是什么故事吗?”
蔚起低声道:“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个爱情故事。”
“是一个非常经典的爱情故事,夹杂了很多,但是无疑它确实是一个诉说爱情的故事。”简秀的呼吸很轻,很浅,“得偿所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蔚起:“很令人开心的故事。”
“我很喜欢里面的一句话——”简秀注视着蔚起,心道自己什么也没有想,什么也没有说,自己只是在转述莎士比亚的段落而已,这一定与一切都无关。
自己只是在转述海伦娜的思之如狂而已。
蔚起:“嗯?”
简秀的声音亲和柔软,潺潺而来。
“你使我能够安心:
因为当我看见你面容之际的,黑夜化为白昼,
因此我并不觉得现在是在深夜;
你在我的眼眸里是一切的世界。”-
“今天的主题是《仲夏夜之梦》。”恩佐把玩着索兰的碎发,抱着已经无力蜷缩在自己怀里的索兰,与他一起眺望着整个星廊广场的序幕,“一个爱情故事。”
……
狄米特律斯又一次拒绝了痴恋于她的少女:“是我引诱你吗?我會经向你说过好话吗?我不是會经明明白白地告诉过你,我不爱你,而且也不能爱你吗?”
海伦娜歇斯底里:“即使那样,也只是使我爱你爱得更加厉害。我是你的一条狗,狄米特律斯;你越是打我,我越是讨好你。
请你就像对待你的狗一样对待我吧,踢我,打我,冷淡我,不理我,都好,只容许我跟随着你,虽然我是这么不好。
在你的爱情里我还能要求什么比一条狗还不如的地位吗?但那对于我已经是十分可贵了。”
……
恩佐懒散的评价着:“因为前段时间的事故,这些日子都倾向于这种完美和谐的戏码,至少冲淡一下群体的苦闷情绪……其实这就是自欺欺人,对不对?”
索兰唇角破损,哑着嗓子:“我不知道……”
恩佐把玩着他颓软的指尖,青年眉眼是更甚男主一筹的惊艳,被神明所钟爱的俊美,汗水打湿了他的睫羽,圣洁俊美的琥珀色瞳孔中满是倦色。
恩佐笑得意味不明:“索兰,你会这样爱上一个人吗?”
索兰其实对这些没有兴趣,只觉无聊。
他的专业领域在于基因工程,前半生时间里他没有任何时间与精力来消遣这些所谓的故事,他好像把呼吸的时间都耗费在了生存上,连不择手段的消化枯燥乏味的理论知识和研究内容,都是为了有用。
也有人说过他很漂亮,但是他无暇顾及。
索兰沉沉的抬眼,向外望去,毫无遮掩的透明落地窗可以肆无忌惮地窥视外界的一切,戏剧中的角色深情演绎着不知所谓的爱恨。
爱情,一个个体对另一个毫无血缘、利害的独立个体的爱恨……这是索兰寥寥无几的感知,他其实不太清楚是与否,甚至有些麻木。
但是,他似乎在意过一个人。
索兰逐渐失神,如果是简秀,他应该愿意去理解并感知这一切的,他愿意为此放下自己的实用主义,忤逆自己的求生本能,去感知这一切的。
“也许吧。”索兰呢喃道。
恩佐抬手,抚摸上了他的唇:“索兰,你应该祷告这个人是我,否则——”
我就杀了他-
优美的曲调婉转悠长,青年喘息着眺望这个人间,血色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其实也看不清了,剧痛已经非常麻木了,嗓音干涸嘲哳。
“我……不想……死的……”
他的指尖破损,碎掉的指甲陷入了血肉里,稍微触及便是十指连心,但是他依然在茫然无措的摁着终端的紧急呼救键,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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