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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听澄的手腕被一股强劲而温暖的力量攥住,紧紧拉着她拽向一侧。
在失重的恍惚中,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地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被温暖与安全包裹着,鼻息萦绕着淡淡的清香。
像薄荷的清冽,又像柑橘与雪松交织那般清爽。
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的味道。
“保安来了!”
人群中传来叫嚷声,场面渐渐平息。
女人崩溃的坐在地上大哭。
那把沾着血的手术刀掉落在地面,周围被血遍布。
林听澄有些后怕地转过头。
看着身旁的男人揽着自己的腰,以及挡在自己身前那只手臂,鲜血正一滴一滴往下掉落。
林听澄的眼泪顷刻氤氲在眼眶。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被一根细线紧紧地缠绕,好似越缠越紧,让她痛到无法呼吸。
她忍着泪,艰难地仰起头,视线模糊地对上他的眼睛。
却听见沈择屹冷酷逼近到疯狂地对自己吼了一
句。
“林听澄!你不要命了?”
声音嘶哑又有极致的克制。
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令人战栗的颤音。
沈择屹注视着她,眼眶渐渐红了。
林听澄被吼愣了。
何曾几时,他也是这样救过自己。
那时的他,不顾手上流血的伤口,担忧地低头看自己,语速急切却依旧温柔地问自己有没有事。
而如今,什么都没有。
眼里满是凌厉,话语里全是戾气和怒火。
林听澄的心脏仿佛被烟熏了一个洞口,一点点往里面灼烧。
她缓缓低下头,眼泪轻轻坠落。
没说一句话,拿过旁边的纱布按压住伤口止血,拉着他走到旁边的换药室,帮他清理。
外面乱糟糟,里面静悄悄。
沈择屹坐在病床上,举起受伤的右手,他想把衣服脱掉,却发现受伤的右手行动不便。整个人动作生硬地单手脱下左半边衣服,而右半边的衣袖和血迹黏在了一起。
林听澄看不下去,走到他身边,轻声:“我来吧。”
声音带着颤音,仔细听还能听到一点点鼻音。
她小心翼翼地将外面那件西装脱下,看到里面那件衬衫时,她犹豫了。
没想到和他第一次正式见面,是这样的场景。
他衣衫不整,血迹模糊,自己则要帮他脱下里面的衬衫。
沈择屹见她不动,自己伸出手开始解纽扣。
一颗、两颗、三颗……
直至全部解开,然后动作尤为缓慢地开始脱左半边的衣袖。
“这边不用。”
林听澄即时制止,狠着心将手伸过去,轻柔地将右边的衣袖褪去,衬衣贴着肌肤,和血迹融在一起。
她咬着唇,尽量稳住颤抖的手。
可每当她每扯开一点衣袖、触碰到一点他的肌肤,她的心就跟着震痛,像无声的潮水,淹没她的呼吸。
明明见过那么多血肉模糊的伤口,比这个严重百倍千倍。
可她依旧看不下去。
每一秒、每一眼都是对自己内心的摧残,像银针根根刺入。
直到右侧衣袖褪下,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她匆匆扫了一眼,半褪的衣衫露出他的腹部,清晰可见块块分明的肌肉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以及结实手臂勾勒出流畅的线条,而那道伤口正处于手肘上方的位置。
林听澄盯着伤口看了许久,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低着头,用生理盐水刷洗伤口,清洗三遍后,伤口显露出来,她瞬间松了一口气。
伤口不深,不用缝线。
她拿过弯盘取过无菌钳取碘伏棉球,小心地帮他擦拭消毒,然后换成酒精棉球,在棉球落在他肌肤上的那刻,她动作忽然僵了一下。
记忆再次重合。
上次给他处理伤口,她笨拙又仔细,生怕弄疼他,边清理边问他疼不疼,他笑着说疼,她低下头轻轻地吹了吹。
而这次她手法娴熟且迅速,简单两下就清理好了血迹,两人之间没有任何话语,像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林听澄沉了沉呼吸,迟迟没有落下手里的酒精棉球。
睫毛轻颤着将目光落在沈择屹身上,黑色短发利落地垂在额前,些许碎发随意地搭在眉骨上,露出锋利的眼,透着锐气与冷酷,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
其实,她刚刚在看到他时,有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