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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会有人等他了。

  “啪。”

  应听声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一抹红痕在雪夜中格外明显。

  ……他现在, 该去哪儿呢。

  应听声这才发现, 整个天机宗, 他相熟的人也不过只有沈灵师徒和清休澜——总不能一直赖在人家师徒那儿吧。

  想到这儿, 他突然觉得清休澜好自私。

  怎么可以这么潇洒地转身就走, 只给他留下一场雪呢?

  清休澜就没有一点留恋吗?

  无论是对修仙界,天机宗,亦或者沈灵和……他这个徒弟。

  突然地,应听声又想到了强行将清休澜拉入九百年痛苦深渊的李岱,近乎惶恐地想起——清休澜, 好像根本不是自愿留在天机宗的。

  他是因为那道强行禁锢了他的大阵,迫不得已才留下的。

  ……所以也许清休澜真的对天机宗没什么留恋,反倒更像是终于卸下了什么重担。

  紧接着,他的思绪顺着这个方向飘远,又想到因为灵脉枯竭, 天机宗底下的大阵已经停下了。

  清休澜此时离开,并不会落得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他还有转世。

  应听声原本漆黑得如同清休澜的识海一样的眼眸突然亮了起来,居然忽的就与之前一直理解不了的寻秘阁主南问舟共了情。

  或许转世后他不再是“清休澜”, 但只要他曾经是“清休澜”这就足够了。

  报恩也好,给自己一点“他下辈子活得很好”的慰藉也罢,总归是一点盼头。

  至少以后应听声在外奔波游历时,还有个可以追逐的“灯塔”。

  一片细小的雪花从高空中飘飘扬扬地落在了应听声的睫毛上,颤了颤,化作温热的水滴从他的脸颊划下,落在他的衣摆上,手上,雪地上。

  和证道时一样,应听声又怔怔地落下一滴泪来,嘴角却微微带着笑意。

  证道时他将此身爱恨喜怒全都抽离了出来,化为眼泪留在了试炼之境中。

  而如今这一滴泪,则是因为他对这片土地,对这片土地上生活着的人……对清休澜,热爱得深沉。

  这滴泪落在雪地上时,周围突然开始剧烈颤动起来,连同他的无情道心,也在剧烈震荡着。

  他当初……怎么会证道“无情”呢?

  他分明对这个世间有着那么浓郁的情感,他分明如此喜欢这个并不完美的世界。

  他绝非无情。

  在这场莫名出现,百年难遇的大雪中,应听声跪在风雪里,碎了道心。

  ——

  那一晚,应听声在雪中停留了很久很久,直到第二天清晨,这场似乎只有自己经历了的大雪悄无声息地散去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等应听声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抬眸朝着雪霁阁的方向看去时,才发现不知已经在扶月台旁站着看了他了多久的沈灵。

  应听声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沈灵便缓缓朝他走了过来,将一丝灵力送入他的经脉中,随后朝他伸出手,没说话。

  应听声感到自己似乎被大雪冻僵的经脉被这股灵力缓和,他试着动了动,行动无碍。

  但看着面前沈灵伸出的手,应听声却没有去握的意思,只撑着膝盖站了起来,不知该如何与沈灵解释。

  直接对沈灵说清休澜死了,他杀的?

  应听声说不出口。

  他抗拒承认这个事实。

  “清休澜昨日送来的信,我看了。”沈灵看他站起,便收回了手,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雪霁阁,开口道:“以及,他的命灯,昨晚就熄灭了。”

  沈灵没问清休澜怎么死的,也没问应听声为什么突然碎了道心。

  “……”应听声再次动了动唇,他这时应该说点什么才对,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暂时失去了与人交流的欲望,垂眸沉默了下来。

  “他在信中说,请我之后多操心你,我本还以为他小题大做了,毕竟天机宗谁人不知,你最省心。”沈灵叹息一声,说道。

  应听声抬眸看向沈灵,清休澜留下的那封信似乎勾起了他的兴趣。

  沈灵却没再继续往下说,转身朝着阶梯往下走去,回头看了一眼应听声。

  应听声在原地静默两息,终于还是提步跟了上去。

  他婉拒了沈灵让他来和生阁同住的邀请,再三向他保证自己真的没事,除了碎了道心,修为退了几个境界之外,没受任何别的伤。

  ——灵脉枯竭后,飞升无望,修为也变成了一纸空文,倒也不要紧了。

  应听声独自留在了清休澜的雪霁阁。

  他学着以前的清休澜,每天喝喝茶,养养花,时不时带着年幼的弟子摸摸鱼——虽然无法再使用灵力,但剑依旧是十分好用的防身武器。

  天机宗弟子本就精通的算卦占卜一类课程也依旧在教授着——要哪天不想再待在天机宗了,下山谋生也算多一份给人算命的手艺,至少饿不死,还包准,自带招牌。

  几月后,应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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