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卫维脑子里跟糊住了一样，结成一团，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被齐亦包住了一颗头的事实。
头闷在毛巾下面，她身体僵硬，一动也不动，特别像一颗长着青白芽尖儿的小蒜头。
卫维听见齐亦又低低地，悠长悠长又悠长地笑了。
卫维：“……”
这很他妈好笑吗？-
最后还是卫维死扣住齐亦的手，靠着蛮力拆开了丝巾。
真不懂这些大龄儿童的智商……
没事儿，她大度，她不计较，她认。
两个小时后，卫维盘腿坐在地毯上，交叉的腿有些麻木，她干脆换了个姿势蜷曲起来，脚掌心踩在毯子上，手环住膝盖。
而齐亦，丝毫没有大龄儿童的觉悟，弯着唇线心情不错的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懒洋洋地躺在沙发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滑着手机，不时点动两下。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动了，他先是点开了QQ，搜索栏里找到卫维，点开她的空间。
最新的一条说说是一张她细白的手捧着一罐儿六棱柱玻璃瓶盛装的橘子糖的图，配字：【我可以！！！】
下面的评论应该是顾婷婷：【姐妹亦可以！！】
落落雪——林小雪：【啊啊啊等我！】
文佳耳：【我也想吃！！】
卫维：【哈哈哈还有很多，朕等着爱妃们回巢！！】
往下翻一条一条的基本上都是些生活中的琐碎，她的说说并不多。不过其中有一条显示是十月中旬，这学期刚开始一两个月左右的时候，卫维应该是有点儿小感冒，自己给自己感叹了句：【啊感冒不想做作业怎么办，WW好惨一女的，生了病还要苦命地写卷子呜呜呜。】
下面配了一张黄色小鹦鹉背着奶瓶的萌图。
余光杰在下面评论了句：【感冒了？严重吗，记得多喝热水。】
齐亦嗤了一声。
多喝热水，八百年的烂梗还在这儿用。
手指微动，在下面打了一排字，打完就轻点屏幕，滑开下一条。
也就只有那一条说说下面有余光杰，其余的都没有。
齐亦挨个看完，又滑开后台去了微信。
找到她的朋友圈，一条条点开看，发现一条写的是：【我的老母亲，都半夜十一点半了，为啥不放过我？？！！】
配了张图，是一张稿子的照片。
昏黄的灯光疏落泼在人造板桌台，将白纸上的字印得清清楚楚。落造的影人儿在纸上留下一张侧脸轮廓，从桌边起不远留下暗影。
这是那天家长会的主持稿。
这天晚上，刚好是他去找她对稿的那天，期间发生了一些事儿，比如张妈说林韵叫她送了些水果上来，比如说她接了个电话然后他的叉子刚好掉了……
齐亦突然明白了，十点五十的时候卫维捂着肚子去厕所呆了老半天不出来，半个小时过去，他去扣了下门，里面死一般寂静了两秒之后兜头传来一阵猛烈的冲马桶的声音。
原来没死也没拉肚子，还发了条朋友圈。
他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像是要把屏幕戳了个穿。
他没加何页廷微信，并不知道何页廷有没有在下面留言。
但是不用想都知道何页廷肯定留了言，也肯定说了些什么。
他摁断了明亮的屏幕，手攥住手机有些发青，长长地吐了口浊气。
这种没有把握的虚空感像是浮在空气里的尘埃，细细小小，微密地钻进心脏，让他产生一种微碎的破坏欲。
他唇线拉直，手指死死地攥住手机，指尖有些发白，双腿还叠交着，给人一种防备的疏离感。
卫维瞄了一眼齐亦，觉得简直不能理解，这人刚开始玩手机还玩的好好的，不时地勾勾唇心情美滋滋的样儿，后来不知道谁惹到了这大佬，大佬直接关了手机大有眼不见为净的意思，脸上还写着“挡我者死”几个字。
卫维：“……”
－
林韵不久跟着石妈一块儿回来了，两个人提着两个超大的塑料袋子，里面红红绿绿，袋子眼儿探出来一把葱尾巴。
门铃响的时候，卫维和齐亦一前一后走向门口。
卫维开了门，门口是林韵和石妈，正说着话，看样子已经聊了一路，卫维还惊悚地看见石妈淡淡地笑着。
卫维咽了口口水，伸出手去帮林韵拿袋子。
“不要你。”林韵笑嘻嘻挥开了她的手，往她后面递。
“让这小子来。”
齐亦抓着塑料袋：“……”
林韵把自己手上的都给了齐亦，又硬是把石妈手上的两大袋扯过来，全部一箩筐儿扔给齐亦亲儿子。
“维维呀，你们回来的这么早呀，我还说要亲自下厨给你们做好吃的，特意跟石妈去超市买了菜，结果你们先回来了，我都还没开始……呀！”
卫维一惊：“怎么了林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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