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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医术对上这种病症还是绰绰有余的。

  秉承着生米恩,斗米仇的原则,陆离救人虽然不会收费,却也并非完全无偿。

  要的报酬也不多,用陆离这里的工具与牛帮忙开垦一两天的荒地,又或者在旁边林子里栽颗树苗,都是需要付出却也让百姓能够付出得起的代价。

  陆离知晓杏林的典故,却并不准备抄袭,不说具体情况不允许,他那医术水平就摆在那里,还是不要碰瓷了。

  对自己情况很有数的陆离一直以来都是量力而为的,能救的努力救,救不了的也不会难受得受不了。

  当见多了人命的消逝,也就麻木的习惯了。

  好在不管是他们自身的情况,还是陆离这边的情况,哪怕救不了,也不会搞出什么医闹来。

  一天外出义诊回来后,陆离发现石锤看起来有些不对劲,那样子该怎么形容呢,有点像是在怀念张角,又跟平常怀念张角时有所不同。

  更奇怪的是,几乎从来不会对陆离隐瞒什么的石锤,面对陆离的询问张口后又闭上。

  陆离不算一个特别有好奇心的人,但石锤这样倒是真的将他为数不多的好奇心给勾出来了。

  毕竟咱们两人是什么关系啊,那可是关乎造反的某种“老底”都互相知晓的存在,什么时候还出秘密来了?

  没在石锤这里得到答案,陆离正准备去调查了解,却被路过的郑玄叫住了。

  他犹豫了一瞬,对陆离道:“我想,也许我可能知道为什么他面对你表现的这么奇怪。”

  郑玄说:“今天他遇到了一个年轻人,那人是那边村子里木匠家的儿子,人们都叫他疯哑巴。”

  陆离没有打断郑玄的话开口提问,他只是安静听着。

  郑玄叹了一口气:“那个村子曾经信奉太平道,那个年轻人哪怕在黄巾乱后也……他是后来才变成疯哑巴的。”

  陆离不由一愣,郑玄说的隐晦,陆离却听得明白。

  那个年轻人想来是张角的忠实信徒,哪怕在黄巾事败之后也没有改变,村子里将他变成了哑巴,说他是疯子,是在保全自己,但又何尝不是在保住他的性命呢。

  这种事情民不究,官不究,真追究起来大汉得死不少人,毕竟张角走过的地方涉及大半个大汉,太平道教的信徒何止百万。

  因为郑玄不了解前情,想来在对方的解中,石锤是因为怕这事引起陆离的仇恨与伤心,才对此缄口不言,他的《周易》学的虽好,却也没有玄幻到什么都可以看得出来。

  真有那样的人,都不用人来对付,老天都不会让他活下来。

  全天下多少士人看过陆离的《陈情表》,没有人不知道陆离与黄巾的仇恨,可实际上到底怎么回事,如今就只有陆离与石锤知晓了。

  未来史书工笔,陆离与黄巾、与张角,他们之间是有灭族之仇的敌对双方,可此刻陆离与石锤清楚,他们有过怎样的缘分。

  疯哑巴,一位张角的忠实信徒吗?

  此刻距离张角的死亡,已经过去将近六年。

  石锤到底为什么会对自己保持缄默呢?

  抬头对上郑玄带着担忧的注视,陆离垂眸,他顺着对方的猜测道:“先生不必担忧,离并非为仇恨所困之人。”

  他若当真是,先帝在时,自己最为权重的时候,就该对黄巾余孽出手才对。

  况且真说起来,哪怕不说他们之间存在的私人交情,他跟张角之间也委实算不上仇恨,因为真正的灭族凶手其实是亲爹。

  只是其中种种,难以为外人道也。

  亲爹参与的戏份没法说,张角同样没法说。

  哪怕乱世将来,你收编黄巾军这没什么,杀人放火受招安的事情虽然在宋朝成为一时特色,却不代表前朝没有类似的事情。

  可如果你跟张角有什么念念不忘的拉扯关系,那可就无容身之处了。

  陆离看起来好像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是郑玄清楚看到对方跟石锤一起出去了,他们行走的方向正是疯哑巴所在的村子占据的地方。

  郑玄忍不住叹了口气,智上他愿意相信对方不会乱来,但有的时候一旦叠加了一层仇恨debuff,再智的人也会做出疯狂的事情。

  “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1】,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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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昨天没有将疯哑巴的事情告诉陆离,但是当陆离提出想要看看对方的时候,石锤没有拒绝,只是沉默的带着路。

  他大多时刻都是沉默的,他们有着最多的相处时间,非必要时刻最稀少的交流,却又分享着彼此最为深刻的秘密。

  很难去具体形容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不是朋友,不是家人,亦非主仆、从属。

  他们像是一场相遇的参与者与见证者,一场失败挣扎后的两个遗物。

  不同的地方在于,陆离已经开始向前开,他开始走向自己早就规划好的未来,石锤却好像依旧被困在原地,他自愿被困在写有张角名字的方寸之地,画地为牢。

  可其实,陆离的未来也没有那么明确,他有时候会觉得自己还不如画地为牢的石锤来的自由。

  有时陆离看着石锤沉默的守护着自己,甚至会觉得他们两个像是《等待戈多》中的那两个流浪汉。就那样互相拽着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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