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90
/>
李煌千算万算,算计着即使败了也能保全他自己,待来日他继续扶持小儿子照样能争夺陛下嗣子的身份。
但他万万没想到贺云昭竟然就是那个被萧临藏匿的皇子!
安王府派人处截杀吴是等一行人之事证据确凿,他真的刺杀了皇子!
刺杀皇子是为谋逆罪,按照大晋律例谋大逆已行者不分首从皆斩,父子年十六以上皆绞,十五以下及母女、妻妾、祖孙、兄弟、姊妹若部曲、资财、田宅并没官。
伯叔父、兄弟之子皆流三千里!
安王父子二人也不用拉扯谁来认罪了,他们俩都是要死的。
李煌一脸灰败的跪坐在地上,刑部的厅堂周围一圈旁听者来历复杂,有刑部、大理寺的官员,有礼部、宗室之人、还有穆砚这样负责押送人过来的监督。
他抬起头看着一身便服坐在一侧的皇帝,缓缓闭上眼,压下心中那口怨气。
他如今只恨派去刺杀吴是的人不够多!不然若是干脆将贺云昭也杀死便不会有今日之劫!
即使东窗事发,他好歹也能保全一条血脉,而不是如今……
李燧本是个心软皇帝,但一想到跪在下面的堂兄差点杀死自己孩子,这位从来都平易近人的皇帝眉宇间不由得也生出恨意。
如今是云昭名声传遍大晋的时刻,万不能叫安王父死的太过吸引人。
李燧看向安王父子,他冷声道:“你们父子二人自己了断吧,莫要给刑部的人添麻烦。”
李晖失声痛哭,他狼狈的跪爬着朝皇帝而去,“陛下,陛下,您饶我一命吧,我什么都不知情吧,都是父王干的,跟我没有关的!”
“陛下!陛下!”
李晖凄厉的呼喊着,他手指几乎要触碰到皇帝脚下的那块青砖。
但贺云昭冷漠的一抬眼,迅速有人上前将李晖捂住嘴巴往后拖。
李煌冷笑一声,他满怀怨恨的看着皇帝,为何皇帝就能如此好命,即使是个庸才但运气足够好,先帝护着他一步步登基。
他眼中情绪复杂,看着皇帝,道:你……”
贺云昭轻咳一声,她及时打断。
“父皇,母后吩咐今日中午要去她宫里用膳,咱们先行一步吧。”
李燧眼神复杂,知道云昭不想让他听见这人说什么辩驳的话,他起身叹口气如了贺云昭的意。
贺云昭落后几步,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安王府的罪人们。
无论是卖惨求情还是临死前的怨恨不甘,都不必说出来扰乱父皇的心。
她无奈一笑,道:“父皇心软,你若是说了什么,父皇又该睡不着了。”
裴泽渊怕有人抢他的话,他急忙开口道:“表哥太孝顺了!”
贺云昭嘴角微勾,没人想知道安王有什么苦衷,安静的去死就好了……
她转身离去,将一切咒骂抛在身后,她要开始组建自己的班底……
人道是鸡犬升天,传说玉皇大帝生前名叫张友人,是大德之人,因他上天做了玉帝,舍不得家里的一切,于是他家中养着的鸡犬等动物也跟着升天做了神仙。
一个人若是做了官,那和他有关系的人也跟着得势。
贺云昭的人同样也能如此……
第89章
权, 然后知轻重,度,然后知长短。
出自《孟子》, 贺云昭念书时学到梁惠王这一篇, 随口便将这句话解释为称一称才知道轻重, 量一量才知道长短。
物皆然, 心为甚。万物如此,人心更是如此。
当时还是师兄的刘苑将此句解释为, 人需要通过具体的体验、思考、权衡, 才能明白事物的本质和价值, 以及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和感受, 不能仅凭主观臆断或者表面现象来判断。
贺云昭体会到这一层的意思之时是刻下伤疤之后, 她在那个时刻明白了自己内心对权力的渴求, 说是渴求不恰当,她想要的是能够掌控自己命运的权力。
在那一刻她心中还有一些愤怒和不甘,愤怒与不甘是因那本以萧长沣为主角的书而生出,她要的是摆脱枷锁,真正的掌握自己的命运!
当她拜师之后,从师父丁翰章那里学到了第二种解释。
既统治者或掌权者应当权衡利弊, 谨慎的使用权力, 以做出正确的决策。
在那个当下,她只是埋头念书,记在脑袋里却没记在心里。
这第二种解释,贺云昭在成为宸王几日后很快就体会了实感。
当朝臣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当祭祀时礼部的官员认为从她口中说出的话更能上达天听……
她猛然便发觉,她已经有了权力,但还没学会谨慎的使用权力。
从这点上来看, 曲瞻似乎比她更加成熟一些,她认为曲瞻是她的朋友就要理所当然的站在她的身边。
可曲瞻认为他确实会站在她的身边,但如果她成为了‘君’,他却不会是盲目顺从的臣子,他是有自己思想有自己政治见解的臣子。
贺云昭迅速反思了自己,她改进对某几位阁老与尚书的态度,不让贺云昭脑海中留下的印象影响宸王的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