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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一溜烟的跑了, 他完全没注意到自家祖父还在太极殿前徘徊。

  他顾不得什么宫中不得喧哗的礼仪, 脸上挂着荒唐的笑容, 口中哇来哇来,贺云昭险些以为这是池塘边, 而曲瞻正在捉青蛙!

  “别哇来哇去了, 听的人耳朵起茧子。”贺云昭觑他一眼调侃道。

  曲瞻亲眼看着好友摇身一变成了王爷, 陛下的亲生儿子, 将来还会是太子、皇帝!

  他两只手抱着脑袋跟着贺云昭身边, 走了几步猛然才反应过来, 伸手就要从贺云昭身上摸索过去,仿佛是看什么稀罕物件。

  贺云昭脸一黑,在曲瞻手碰到她的前一秒,成功一脚踹开人。

  唾了他一声,“什么毛病,说话就说话还要摸人。”

  曲瞻揉揉自己被踹的肚子一脸扭曲, 疼痛成功唤醒了理智。

  他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没憋住,“不让摸就不让摸,你怎么还踹人呢?宸王殿下,咱们还是不是朋友了?”

  贺云昭翻个白眼, 她阴阳怪气道:“呦!瞧您这话说的,难道以前你就摸过了?”

  曲瞻诚实的摇摇头,以前倒是也没这样。

  贺云昭有个怪脾气, 不喜人近身上手,他自然不会故意冒犯,但今日这不是激动了些,一时没注意。

  他肚子还隐隐作痛,苦着脸揉自己的肚子,“你下手也太狠了!”

  嘴里嘟嘟囔囔的抱怨了两句,随后想到了什么,他两眼放光,“殿下,我可是您至交好友,东宫的位置可不得给我留一个!”

  贺云昭哼一声,“曲大少,小小东宫,您瞧的上?”

  曲瞻厚着脸皮再凑过来,他语调不正经的道:“属臣没我的份儿,那我自荐枕席往后院去,到时候我就是曲侧妃。”

  贺云昭憋不住笑意,她啧了两声,问:“那您到底是奸臣还是奸妃啊?”

  曲瞻作怪一样,他脸上突然装作憨厚的笑容,还伸手摸摸自己后脑勺,“都成都成,我不挑。”

  贺云昭笑骂一句。

  曲瞻因为突如其来的冲击,且这冲击还是贺云昭被封为宸王的时刻,他心中除了震惊还有异常的兴奋激动。

  好友突然飞升了,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激动。

  但曲瞻直接跳过了那个情怯怯的阶段。

  人的性格不同对一件事所表现出来的情绪就会完全不同。

  曲瞻出身权贵之家,曲家是大晋最显赫的几个人家之一,作为曲阁老精心培养的曲家继承人,曲瞻将在未来接手曲家大部分的政治资源。

  他本人是极其骄傲的,即使没有一位身为王爷的好友,他早晚也能成为朝堂顶端的人物。

  事实上在今日之前,他想的还是自己拼几年升一升位置,多掌握一些家里的势力,待贺云昭从翰林院出来后,他也能帮一把。

  贺云昭本人虽然出色,但耐不住贺家沉寂了这么多年,若是贺云昭只是一个勉强做官的富贵公子哥,那贺家的资源供给贺云昭绰绰有余。

  但贺云昭可是状元出身,朝堂路线奔着的就是入阁去的,既是这条路,那贺家资源就显得捉襟见肘了。

  况且贺家的几门姻亲都算不得能在朝堂上帮忙的,曲瞻早就对此看的分明,便打定主意自己拼几年后再扶贺云昭往上走一走。

  哪能想到,他还没拼成功,贺云昭倒是一步登天了!

  曲瞻的脑袋里有一根神经一直在跳动,几乎难耐不住这种兴奋。

  贺云昭面上挂着笑意,眼中却闪过一抹探究之意,嘴上有些幼稚的抱怨道:“你瞧瞧曲老,刚才那叫一个厉害,要不是知道你们家没动静,我都以为他是投了其他王爷了。”

  曲瞻一挑眉,他伸手揽过贺云昭的肩膀,没被拒绝。

  他贴着贺云昭脸侧,仔细瞧贺云昭脸上的抱怨的神情,眉眼舒展倒没什么怒意。

  他轻笑一声,“祖父就那么个脾性,要是他纳头便拜,还要怀疑是不是有人给他下蛊了!”

  曲阁老那个脾性,他老人家是不会因为家中孙儿与突然出现的皇子交好就立刻投靠的。

  阁老中强势的人不少,但大多能伪装的更好一些,只曲阁老年纪在阁老中还算轻,所以他便需要如此一个强硬态度为自己立威。

  至于曲阁老之举会不会影响到贺云昭,那更是无稽之谈。

  若贺云昭果真为假,一个只见过几次的孙子的朋友,是死是活又与他何干呢?

  他能在这个年纪坐稳阁老的位置,心肠真的没那么柔软。

  而贺云昭若是为真,那曲阁老也不必多在意,一位成熟的皇位继承人应当知道什么人能用什么人不能用。

  曲阁老虽是冲在质疑的第一线,但他反而比梁阁老这种最早站在贺云昭一侧的人更了解贺云昭的心智。

  若是满朝堂均是赞美之言,那这朝堂才是烂透了。

  君臣之间本就存在博弈,曲阁老不介意身先士卒,他认为贺云昭应当能看的出来他的本事。

  贺云昭心中清楚,只是如今对着曲瞻,她倒要试一试曲瞻是如何看的。

  若是曲瞻将来也是曲阁老这种对抗思维的政见,那此时还是尽早拉开距离的好,免得将来心绪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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