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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离过手,除了科里的活儿,帮老师买水买饭,跑得麻溜着呢,哪像你们!”

  负责带教的祝老师皱眉抱着手臂一顿输出,神情倨傲,“提前告诉你们,急诊科的实习章可不像其他科室那么好盖,你们两个上夜班的,先去把几个屋子的卫生打扫一遍,除了地面桌柜,电脑键盘也需要擦。等闲下来我会抽查最近说过的内容,别想着偷懒,平时成绩会计入总评分的。”

  等祝老师转身走远,袁贞贞龇牙咧嘴地在空气中打了一套军体拳,“你说我这是什么运气,刚离开白虎岭,又入了盘丝洞,烦死了!”

  她上个科室遇到位格外严苛的护士长,实习生多抽张擦手纸就被逮着训斥五分钟,平时走廊里看不到人就会挨个点名,生怕她们闲着。

  “算了,她也教了不少有用的急救知识,”池雪安慰她,“一会儿咱俩对一下笔记,争取应付过去。”

  袁贞贞嗯了声,还是压不下心里的气,“但是她训就训呗,搞什么人身攻击?昨天那姑娘眼睛都哭肿了。”

  正是最爱美的年纪,有的女孩即便少睡两小时也会给自己撸个全妆,说这样能开启一整日的好心情。

  却不知哪里犯了祝老师的忌讳,被百般挑刺了一上午。

  “身为牛马的牛马,忍忍吧,”池雪叹口气,脸上也带着平静的疯感,“忍字头上一把刀,人被刀就会死,你拖地还是擦柜子?”

  几个屋子的柜子加起来数都数不清,袁贞贞脚底抹油,“我去拿拖把。”

  牛马二人组一边互相提问知识点,一边哼哧哼哧打扫卫生,怒干到大半夜,在空置的缝合室里用模型人练习。

  “上次她怎么说来着,”袁贞贞扶着假人的手臂回忆,“前臂骨折”

  “保持伤口清洁,“池雪翻开自己的笔记本给她念,“先止血,后固定,严禁私自复位。”

  两个半吊子胡乱商量比划着,有人推门走进来也没在意。

  洛桐把多余的换药包放回柜中,站在水龙头处洗手,好奇地看了一会儿,“你们在练习骨折急救处理?”

  袁贞贞被吓了一跳,扭头看到是她,瞬间松懈下来,“是。”

  经过几天接触,洛桐是她们在科室里唯一熟稔的医生。

  她抽出纸巾擦过手,走过来询问,“病人是哪个部位受伤?”

  “左前臂。”池雪侧身让开一个角度,指了指模型人的手臂。

  “那这样不行,”洛桐思路清晰地给她们讲解,“绷带不能系在骨折处,包扎力度不宜过紧,一定要避免压迫血管,造成肢体缺血。最好是露出患者的指尖,这样方便观察血液循环情况。”

  她嗓音柔和温婉,丝毫没有居高临下,好为人师的感觉,察觉到池雪微微愣神,歪头露出一抹笑。

  “姐姐杀我,”和池雪挤在一张狭窄的抢救床上,袁贞贞在她耳边发出10086次感叹,“怎么会有洛桐这样温柔知性大方善良的小姐姐。”

  池雪被她逗笑起来,“你见到美女都这么说。”

  话虽这么说,池雪对洛桐也很有好感。

  她和杨柳老师完全不一样的类型。

  成熟优雅,内里坚韧,很有女性魅力。

  两人躲在角落里,眯眼不知睡了有没有一小时。

  祝老师咚咚咚拍响房门,魔音贯耳,“快起来,去检验科送个血!”

  下班时雨势渐歇。

  只是天空堆叠着铅灰色的乌云,透不出没有半点日光。

  池雪不打算去食堂吃饭,跟袁贞贞告别,伸展着腰肢,往大门口走。

  路过院中的小花园时,听到一声脆响,有样东西咕噜噜滚到她脚边。

  弯腰捡起来,是只保温杯的盖子。

  她扭头张望,在一株展阔的芭蕉旁看见坐在轮椅上的章老爷子。

  晨起气温萧瑟,他却只穿了件单薄的病号服,连外套都没带,抱着只保温杯瑟瑟发抖。

  池雪从包里掏出纸巾,擦掉杯盖上的污渍,迈步走去,“您的东西。”

  章老爷子眯起昏花的眼睛,眼角满是岁月的纹路,颤颤巍巍接过来,“谢谢,给您添麻烦了。”

  池雪喉头略哽,没忍住,问道:“这么早,您在这儿做什么呢?”

  老人说:“晒晒太阳。”

  这样的天气,除了寒风,哪里会有太阳。

  花园拐角处,拿着高薪的护工正叼着烟卷不知跟谁打电话。

  病区禁烟,这恐怕才是老人被推出来挨冻的原因之一。

  池雪心底了然,默默叹了口气。

  她不忍心多看,正要移步,却听老人放低了声音,满含希冀地问:“小、小同学,你能帮我个忙吗?”

  “我可以、可以给你钱的。”他仓皇张望四周,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哆哆嗦嗦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

  泛黄褶皱的牛皮纸,风骨嶙峋的字迹,如同衰老垂暮的灵魂。

  是一封信。

  街边的法桐树冠被雨水洗深了几个色阶,风一吹,淅淅沥沥坠落几滴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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