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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出她脸上僵硬的笑。

  “我、我很开心。”

  想要坦诚情绪对奚臻来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说完话,她感觉身体僵硬,热气朝大脑上涌,四肢却是麻木冰冷的,汗闷在背和衣服之间,心里有一股不断攀升的气遇到了节节阻碍。

  其实才说完奚臻就后悔了,她根本不能明白自己现在都在做些什么,又在说些什么。

  一切都是从未有过的,无论是坦诚,还是一次次逆着试图逃避的心选择迎难而上。

  当奚臻注视丁蕾瞳孔里自己微小的影子时,她的眼里也只有这个可爱单纯的小姑娘。

  小姑娘眉目因为欢喜舒展的时候,她仿佛听到有一朵花开的柔柔轻响,被耳朵捕捉,而后在她的胸腔里脉动。

  原本按照丁蕾的性格,这时候她会高兴地说,“能让奚臻开心就太好啦!”

  只是当她笑着仰起头去看奚臻的脸时,她注意到女人专注沉凝的眼神,不知为何让人心惊脸热,吓得她赶紧低头无措地移开视线。

  滚烫的热度从血液熨到脸颊,又将耳朵烫伤了,丁蕾以为自己是一座即将喷发火焰的小火山,整个人都烫得不可思议。

  “我”她忘词了。

  丁蕾咬了咬唇,想让自己说点什么,“你”

  她垂下头,奚臻只能看到她柔软的发顶,那里有一个发旋,她感觉手有些痒,总想摸摸丁蕾的脑袋。

  “是我应该做的。”最后丁蕾这样说。

  她没敢多留,“月亮熊要开始了,我、我去看剧啦!”

  小骗子,奚臻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距离月亮熊最新集开播还有四十分钟。

  看到丁蕾落荒而逃的样子,女人神色有些复杂,她看着那扇门打开,又看见那扇门被匆忙地关上,心还安稳地落在胸膛的位置,心口却隐隐发烫。

  她又想起来那个问题了。

  什么是喜欢?

  她们还在同一个房子里,她却看不到那个总是能扰乱她思绪、使她失控的小姑娘了。

  奚臻用手按着心口,在门合上后,疯狂乱跳的心就逐渐恢复了平稳,她带着莫名的失落感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

  她该做什么?这是奚臻第一次没了规划。

  她拿起钩针,但是看到色彩缤纷的杂色毛线团,她的心也跟着乱成一团,酸甜苦辣咸在她心里缠成了球,让她更加迷茫了。

  丁蕾也没在看月亮熊,哪怕剧集早已开始,这个一向准时的小姑娘,反而拿起了钩针。

  四个月后,她给实习证明盖完章就该走了,她得趁离开前尽快把答应奚臻的围巾织好了送给她。

  就算奚臻讨厌她,她也该把承诺的事情完成了。

  想到晚上奚臻的转变,心脏跳得“噗噗”快,丁蕾手里的钩针险些漏了一针,好在她及时发现,将套了半针的线退了回去。

  她一点一点数着针数,像是借此整理自己的记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奚臻看到她,但略过了她,这是发生在开会以前的事情。

  小姑娘垂着头,一手按住胸口,天然微微上翘的唇角往下直坠。

  奚臻是个很有责任心的好人,她不能太自作多情了。

  她借住在这里,蹭奚臻的车,奚臻带着她上下班,之前还给她做饭吃,已经给奚臻添了很多麻烦了。

  她想起湘昀妈妈的教导。

  “朵朵,妈妈知道你很好,所以很多人都喜欢你,不管一件事是否会令自己为难,都会尽量为你考虑。”

  “妈妈的宝贝,你已经很棒了不过我们的小公主可不可以再厉害一点,在收到善意的时候,也想想这件事是不是会给别人带来麻烦?”

  “这世界上只有妈妈们为朵朵做任何事是理所当然的,其她人为朵朵考虑是她们善良,我们也要守护这份难得的心意,给她们减轻一点压力。”

  “好~朵朵听妈妈的!”

  丁湘昀和丁蕾说这话的时候,丁蕾还很小,她不确定小小的女儿是否能完全理解她的话,说完就抱着女儿说起了童话故事。

  童话故事丁蕾不记得,这段对话却记在她的脑海深处。

  从小到大,丁蕾得到了太多的善意,她都会努力回馈,就像妈妈说的,她不应该把别人的善良当成理所应当。

  只有这份心意得到善待,温暖才能在人与人之间传递。

  小姑娘抽了抽鼻子,把眼泪憋了回去,杏仁眼闪着水光,像可怜兮兮的小奶猫。

  灯光明亮,她低着头继续织围巾,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只不过她的动作并不流畅,一卡一顿,笨拙却认真。

  如果奚臻不讨厌朵朵就好了,在沉浸式织围巾的时候,丁蕾偶尔会这样想。

  只是当她发现自己的侥幸时,脑袋里就会出现一枚鲜红的实习章,提醒她四个月后的分别。

  在她的楼上,奚臻拿起了钩针,手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毛线团、噢!毛线团,不知道想什么出了神的冷淡女人终于想起来自己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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