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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言霁想到前段时间陈太傅来说太学院开院的事,便对薛迟桉提起,想让他跟正常小孩一样,不要老是跟着无影卫厮混,希望他能去太学院念书。

  薛迟桉将脸埋在言霁怀里,眼中闪过一瞬暗茫,嘴上小声嘀咕着:“陛下教我的,已经够了,其余我可以自学。”

  “但是你总得长大,开始属于你自己的生活。”从将他带回宫,言霁就说过,给他自由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这句话一直有效。

  更何况,薛迟桉确实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孩子。

  或许在薛迟桉身上,言霁给予了自己没能得到的自由,而不是成为禁锢薛迟桉成长的笼。

  沉寂一瞬后,薛迟桉紧紧抱着言霁的腰身,勾着嘴角微微笑着:“我知道了,陛下。”

  其实在言霁说希望他学文后,薛迟桉就一直在看书学习,不愿去太学院,只是因为去了那里,会很长时间见不到言霁。

  但这一刻他明白,只有足够强大,才能有资格站在一国之君的身边。

  抬头看向言霁纤密的长睫,薛迟桉突然问道:“那陛下呢,陛下现在也长大了,为何不开始属于自己的生活?”

  “陛下你好像,自己把自己关进了笼子。”

  四方宫墙高耸,言霁坐在菩提树的枝干上,远方是一轮弯月,他仰头看了会儿,收回视线,有一下没一下转着玉笛,毫无边际地发散思维。

  今天是顾弄潮白华发作的日子,早就该知道他不会出现,可言霁还是不受理智控制地等着,一边又清醒得知道,他不会来。

  以前言霁曾问过顾弄潮,他的每个生辰,顾弄潮会不会都一直陪着。

  他记得,顾弄潮好像说了“会”,又好像并没有回答,在镇国王府的那些事,明明并没有过去多久,可却遥远得模糊不清,连顾弄潮怎么回的他,都记不得了。

  思绪一转,又想起最近边塞接二连三的摩擦,战事似乎随时都会打响,但每一方,都好像在等,等一个机会。

  顺理成章,就想到以前镇守在大崇与柔然边塞分界处的镇国王,言霁对那位老王爷尚还有些印象——镇国王并不喜欢他这个流着柔然血脉的皇子。

  这很正常,柔然曾经杀死多少大崇的将士,他们付出多大的代价,才将柔然赶回北地,哪怕再公正无私的人,面对他,多少会排斥。

  坐在树上断断续续地吹了会儿笛子,言霁跳下树枝,往承明宫走,路上遇到提灯走在宫道上的宫人,纷纷朝他弯膝行礼,猝不及防的,那一刻言霁突然很想见到顾弄潮。

  但长大或许就意味着,再也不会一头热地去做没有结果的事。

  当迈进承明宫的那一刻,他还是这样想的。

  当看到披着长衫站在廊檐下的顾弄潮时,之前建立起的防御,轻易就轰然瓦解了。

  木槿站在顾弄潮面前,手里端着一个碗,正面露苦恼地跟他说着什么。夜色里,顾弄潮的神色依然淡淡的,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侧影在寒气未褪的冷风中显得格外单薄。

  言霁走近时,木槿率先看到他,两眼一亮,喊了声“陛下”。

  顾弄潮的身影明显地顿了下,回头时,眼中闪过一瞬慌乱,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

  不过很快,顾弄潮恢复了处变不惊的模样,朝言霁颔首,声音里再看不出多余的情绪:“陛下生辰吉乐。”

  “谢谢。”言霁看着他,不舍得眨眼,短暂的对视后,顾弄潮错开目光,道了予兮读家告退。

  在错身而过时,言霁明显感觉到顾弄潮的状态不对劲,他几乎想也没想,就伸手拉住了顾弄潮的手,顾弄潮像是被火烫到似的猛地将手抽了回去,力道太大,将言霁带得踉跄了下,差点摔在地上。

  其实他能站稳的,但他故意没站稳,如愿以偿地扑进了顾弄潮怀里。

  挪着耳朵,抵在心口的位置,言霁笑了起来:“皇叔,你的心跳好快哦。”

  抱着他的人明显僵硬了下,似乎想将他推开,但最终还是没有,就任言霁抱着他,慢慢地,将手搭在言霁后背,轻微地缩紧了些。

  “你刚去哪了?”顾弄潮问。

  “看我母妃去了。”言霁闻着顾弄潮身上那股较浓的药香,眨了眨眼,“你是不是以为这个时辰,我睡了?”

  所以才来找我?

  顾弄潮沉默了下,言霁便不等他回答自己了,自顾自地说:“以后,你不能再把我当小孩了,那么,对于成年后的我,你想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呢?”

  顾弄潮垂目看着言霁,眸子里的温柔像是水一样快要溢出来:“希望臣的陛下,永远天真无邪,无忧、无虑。”

  余光瞥见木槿耐人寻味的视线,言霁从顾弄潮怀里抽身出来,压低声音像是怕他听到般,说道:“可是你明明早就知道,我没有表现得那么单纯。”

  顾弄潮“嗯”了声。

  正在言霁咬下唇的时候,又听他道:“但陛下在臣眼中,从未变过,哪怕你满腹心机,哪怕你的每一句话,每个表情,都另有所图,陛下,也依然是单纯的。”

  此时,言霁心跳的速度跟顾弄潮刚刚的比起来,不遑多让,面对这种情况,言霁有些不知所措,这是他第一次,心跳得这么快。

  还好木槿过来解围,端着那碗走过来,不怀好意地笑着说道:“这是刚刚王爷开小灶煮的长寿面,快凉了,陛下不然先吃了再”

  她看看顾弄潮,又挤眉弄眼地看言霁。

  言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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