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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外的是,古里炎真摇头的动作很坚定。
“我不会去做公安卧底的,”他说,“那不公平。”
“哦?”公安警官来了兴致,“仔细讲讲。”
威士忌的酒精度数很高。即使是调配后的鸡尾酒,也远比超市中随处可见的酒精饮料烈性。古里炎真的大脑很清醒,但在γ-氨基丁酸的作用下讲话有些含糊。他努力让自己说出的每个单词间隔明显,但在他人看来这种卡顿的说话方式笨拙到有些可爱。
“前辈认为,对于公安卧底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女警随意地回答:“‘坚定的信念’,‘杰出的业务水平’,‘优秀的随机应变能力’,都是写在纸上被大家来回翻烂的字。”
古里炎真晃了晃脑袋。
“我觉得还有一点,”他补充,“公安卧底是公安我是说,他们与犯罪组织、黑.手.党、极.道等所有□□势力是敌对关系。这种立场差异会使卧底的工作更加困难。”
加贺美夏树听懂了他的意思:“就好像八百坂瑛那小子在乌丸集团武装势力中混得如鱼得水,但诸伏景光防着组织的同时还要防公安部内鬼一样。”
“这其实也是我的看法,”她说,“你身为黑.手.党,在卧底工作面前是具有天然身份优势的。它像你的免死金牌,让你在任何时刻都不用担心搜查官身份败露出现生死危机。”
“或许你认为这种有退路的感觉会让你松懈?”
古里炎真大脑的语言管理区域正处于慢半拍的状态,发声系统不听指挥地接话:“会松懈,之后逐渐失去对潜入工作的用心不是,等等。”
他少见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对吧台后的调酒师举手:“我可以要一杯冰水吗。”
女警没忍住笑出声。她举着自己手中已经空掉的鸡尾酒杯,笑眯眯地二次点单:“加一杯罗布罗伊。”
调酒师将满杯冰块的水杯放在红发客人面前,后者用它贴着脸颊降温。
“我刚才说到哪里了?”他稍微冷静一些,问自己的前辈。
“公平的事情。你这酒量也太差了,”前辈笑话他,“以后别随随便便被萩原研二骗出来喝酒。我感觉那小子为了套话干得出这种事。”
古里炎真认命地叹了口气。
“松懈不是最重要的问题,”他再次集中精力组织语言,“我在想,公安派出的卧底搜查官中混进一位血统纯正的黑.手.党,不论这位黑.手.党的卧底理由是什么——为了自己的理想,还是为了讨一份轻松的工作——其余卧底日日夜夜看不见光忍受孤独的时候,他就像回到熟悉的环境里一样。这种差异会让同一职位出现不公平竞争。”
“警官们需要面对内心信念与现实行为之间的割裂感。而黑.手.党先生,他只是在做过去每天都会做的日常事务。”
加贺美夏树倒是一次听这个说法。
“你竟然有理想主义的时候,”她挑了下眉毛,“大多数黑.手.党都不会觉得这是坏事吧。”
古里炎真:“或许是这样。或许如果我只是‘大多数黑.手.党’,我应该会很庆幸我有这样一份好工作。”
“但我认识了诸伏前辈和降谷前辈。我不能接受他们随时面临危险的同时,我却因为自己的血脉优势,显得搜查官工作像是过家家一样滑稽。”
“我想去尊重他们的工作。我们是朋友,但我作为黑.手.党也是他们的敌人。如果我也是警察的一员,那么表面上我们仍然是朋友这样的存在。”
“至少身为朋友我想去尊重他们付出的努力,他们所做的一切。”
他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女警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确保小孩还醒着,只是被“苏格兰威士忌”熏得有些狠。
“困了?”她贴心地提议,“困了就先回家吧。我打车送你。”
红发黑.手.党蔫蔫地应了一声。
站在吧台后的调酒师看向两人方向,放下手中清洗完毕正在擦拭的酒杯:“需要帮助吗?”
加贺美夏树谢绝他的好意。
古里炎真没有完全断片。他的思维像以往一样正常工作,只是大脑控制不了四肢。他踏出酒馆门的那一刻,十二月的冷风打在脸上带走血管中多余的热度。
他感觉略微清醒一些。
“前辈,”他站在门口,补充刚才没来得及说的回答,“我大概做出决定了。我想去刑事部,我想——”
加贺美夏树对着他脑袋狠狠一敲。
“回家,”女警发话,“剩下的话有空再说。”
红发黑.手.党乖巧地闭上嘴。
他总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情忘记问了。那个话题就在嘴边,但酒后平滑的大脑让众多灵光一闪的思绪快速到来快速离开。
两人到公寓楼下时,同住在九楼的满川薰刚加班回来。公安前辈打量了一下和自己差不多高、但身板更加单薄的黑客同事,内心斗争半分钟后将人托付出去。满川薰征得邻居同意后从对方西装口袋里取出门卡,将晕乎乎的家伙放在沙发上。
“这是喝了多少?”他好奇地问。
“没多少,”古里炎真觉得丢脸,支支吾吾回答,“一杯鸡尾酒。铁锈钉。”
满川薰一顿,神色中有些轻微不可置信:“你的酒量也这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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