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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西撒哈拉阿尤恩。
这里不算特别大众的旅行目的地。云笙和嘉屿之所以来到这儿,是因为少男少女时,他们都读过自己母亲留下的一本三毛的书——《撒哈拉的故事》,对她笔下的阿雍城印象深刻,也因想象而生出浪漫的向往。
现实中的这里并不繁华,甚至有些破败。可是,当他们站在当年三毛家的天台上,看到书中描绘的撒哈拉风景时,他们的心中还是涌起了一阵温柔热浪。在彼此的眼中,他们读懂了这份共鸣。她踮起脚尖的同时他也俯下脸,四臂相拥着长吻。
他们的左手无名指上都带着小巧的圈戒,那是这次旅行出发前,他单膝跪地为她亲手戴上的。
楼梯很狭小,嘉屿走得有些吃力,云笙在他身前,单手牵着他,一步一回头看护着他走下每一格台阶。
“呼……”终于走到了平地上,她松了一口气,挽住他,和他并排走上了街道。
“要手杖吗?”云笙体贴地问。
“好。”他点头,接过她从他的双肩包里拿出的折叠手杖。
他如今已经可以脱拐走很长的距离,但今天一天也确实有点累了,他也很明智地不再逞强。
其实一直拄拐的手也容易肌肉过度疲劳,所以他平常出行时常会换手拄拐,如果是短距离,就宁可慢慢地脱拐自己走。当然,若是和云笙一起出行,她也会挽着他让他借力。
远远的,他们同时看到一对中年男女牵手的背影,那并不难认,是曾经的池太太和吕医生。
宁文歆半年前就和嘉屿的父亲低调地办妥了离婚手续,听嘉峻说她和初恋在一起了,两人没有领证,但生活得还不错。她的初恋就是吕医生,而他也遵守了约定,离开了医疗岗位,回家乡开了一家小店。
“走吧,”云笙道,“还是你想过去打招呼?”
嘉屿摇了摇头:“不必了,这样、很好。”
云笙想到,嘉屿手术的那天,她也在走廊尽头看到了宁文歆。当宁文歆看到她发现了自己的时候,脸色有些慌张,随后用手势示意她不要惊动身边等候的池家其他人。云笙点了点头,她在宁文歆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感激。
那一刻,她相信,宁文歆是带着善意来的。
“嘉屿,你手术那天,她也来了。”这是她第一次把这件事告诉他。
“谢谢你告诉我。”嘉屿眼里泛起些微水光,“继续走吧。”
照着地图,他们找到了三毛书中所写的“沙漠电影院”,如今那里已经废弃,云笙在售票窗口前低下身,探头探脑地望进去,里面黑黢黢的,毫无意外空无一人。
“失望吗?”嘉屿的语速有些慢,可听来却反而显得温柔。
云笙摇头:“有时候到了目的地,发现它不是原来想象中的模样。但是没关系,我知道这就是我要去的地方,我没有遗憾。”她顿了顿道,“对了,考考你的记忆力:在这个电影院,三毛和荷西结婚前夜看的电影片名叫什么?”
“《希腊左巴》。”他的回答很肯定,“如果还在放映,我一定、陪你进去、看一场。”
她笑了笑,从自己的背包里翻出一顶简洁短小的白色头纱,用别针迅速别在了头发上。
“《希腊左巴》有什么好看的?我想今天的沙漠电影院,主角是我和你!”
嘉屿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半天才感叹道:“云笙,你好美……”
荒凉的小镇,废弃的影院,街上连路人都罕有。
幸好云笙早有准备,带了可以落地支撑的蓝牙支架。
“上次是我选的片,我很公平的,这次换你选!”云笙收起支架,把相机交给了嘉屿。
“都好。”
“那你是要我们家里每面墙都挂满我们的婚纱照吗?”
“也不是、不可以。”
“当然不可以啊,你是笨蛋吧?客人来了看到会笑话!”
“那……一定要选,就这张……”
看过之后云笙表示抗议:“这么多张你干嘛选这张嘛,我的表情都没做好!诶?你是不是‘报复’我?毕竟当初我也选了你最丑的那张放大……”她故意逗他。
“呃,没啊!你都、都好看……”他一紧张就容易结巴,“云笙,我真、真没……”
“笨蛋!”云笙紧扣住他的手指,以一吻堵住了他颤抖的双唇……
“在想什么?”返程的飞机上,云笙见嘉屿还在翻看相机里的相册,时不时傻笑又皱眉头,不禁问道。
“我还是想、多放大几张合影,呃……不用每面墙都有,起码,每间房都有,可以吗?”
云笙挠头,咬牙道:“可……可以。”
看着嘉屿孩子般天真又满足的表情,她突然觉得答应他的那个提议也不算荒唐。
在三万英尺高的地方,相爱之人所有的愿望都值得被实现。
云笙其实是挺知足的,只是嘉屿还有些心理落差感。起初倒还好,开机后三个月,他依然不能正常行走的时候,他就有些急躁了。他也不冲人发脾气,只是时不时闷闷不乐。
云笙看出来了,主动找他谈心:“你在手术前就听医生说了吧,肌张力障碍患者做DBS手术通常不会像帕金森患者的效果那么立竿见影,可是远期效果是很好的。很多人到开机半年、一年后才能越来越适应脑起搏器,医生也说你其实你恢复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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