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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完了血,他又抓起缠在祁雁手腕上的白蛇,把它狠狠按在了祁雁颈侧。

  尖锐的蛇牙刺进血管,蛇毒顷刻间释放出来,附近的皮肤被毒素染成青紫。

  他的血和蛊王的毒互为解药,他要用蛇毒中和他血中的毒性,只剩提高蛊虫活性的效果。

  当然,他并没把握一定能成功,两股剧毒在身体里互相冲击,很有可能会直接把人毒死。

  成或败,即刻就见分晓。

  向久捂住眼睛,已经不敢再看。

  蛇毒迅速蔓延,在祁雁颈侧制造出蛛网一般的纹路,青紫可怖,他似乎已经不能呼吸了,微微张着嘴,残余的血顺着嘴角流出,和蛇毒制造的纹路连在一起。

  他身体不受控制地轻微抽动着,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漆黑的眼眸并没有半点神采,瞳孔一点点放大,呼吸停止,脉搏迅速微弱下去。

  苗霜一颗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

  只是……回光返照吗。

  都要死了还要喊他小霜,是故意刺激他吗?让他活着也永远忘不了他的死,是不是在报当年之仇?

  他死在祁雁面前,所以祁雁也要死在他面前。

  报复心还真重啊。

  苗霜自嘲地笑了,就要拂开那只虚搭在腕间的手,可正在这时——

  心头没由来地狠狠跳了一下,周遭的一切似乎在此刻静止,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万籁俱寂的静,静到人的耳朵因为不习惯而产生耳鸣。

  他下意识地看向向久,向久还保持着捂住眼睛的姿势,一动不动,他想要唤他,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身体变得极为僵硬,像是陷入黏滞泥泞的沼泽,空气变得胶着不堪,他艰难地慢慢转过头,看到窗外的树叶停止摆动,风声止歇。

  天色变得暗了下来。

  或许不是天色暗了,而是周遭的一切都在褪色,鲜艳的色彩一点点淡去,鲜活的生机仿佛也在此间流逝,到最后,只剩下冰冷无机质般的灰与白。

  像是白纸黑字不带一丝感情的书页。

  与此同时,普州。

  自从小医仙治好了普州的疫病,百姓们一天天好了起来,人们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或许是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没过去,又到了农忙时节,万物逢春,到处是一片欣欣向荣。

  景行没有立刻走,而是留下来在医馆帮工,赵戎他们离开以后,医馆也缺人手,他帮忙给剩下的病人抓抓药,干些杂活。

  现在最后的一批病人也痊愈得差不多了,他也准备离开普州,去别的地方,今日医馆掌柜的给他结了工钱,他上街买了只鸡,犒劳自己。

  香喷喷的烤鸡用油纸包着,他撕下一只热气腾腾的鸡腿,刚要吃,却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明明烤得皮焦肉嫩的鸡腿就在嘴边,油汁都已经滴落出来,他却无论如何也咬不下去,吃不到嘴。

  那滴即将落在嘴唇上的油汁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卡在了半空,鸡腿上冒出的热气也不再飘动,周围的一切都停滞下来,路上的行人还维持着走路的姿势,包子铺的老板正在打开笼屉,嬉闹的孩童你追我赶,抢着一只风筝,笑容在脸上定格。

  周围静悄悄的。

  没有一丝风声,没有一丝人声,小贩的吆喝停下了,运货的驴车蹄声停下了,孩童的笑闹声停下了,万籁俱寂。

  天地在这一刻失声,天地在这一刻失色。

  景行甚至无法转动眼珠,视线越过举在面前的鸡腿,看到天上的太阳。

  周遭的景色开始暗了,色彩褪去,只余灰白,而那高悬于空的太阳也变得惨白,黑暗一点点将它的轮廓遮掩,慢慢吞噬掉天光。

  这是……日蚀?

  景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从没算到过今天有日蚀,今早出门他还算了算会不会下雨,要不要带伞,卦象预示今天晴空万里,如此天地异象,不可能不被卦象预示。

  不对……这不是日蚀……

  那太阳上晕了一圈虚影,像是被什么重叠,正当他定睛想仔细看看,忽然感觉嘴唇一咸。

  鸡腿上的油汁滴落下来,落进嘴里,紧跟着是鲜嫩可口的鸡肉,他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又香又烫。

  牵着风筝的孩童从他身边跑过,撞到了运货的驴车,被惊到的犟驴哼哧哼哧,任凭主人再怎么拽,都不肯往前一步。

  打开的笼屉热气蒸腾,老板将新鲜出炉的包子包好递给客人,小贩的吆喝声顿挫又响亮,将大街上的一切衬得热闹非凡。

  景行叼着鸡腿,一脸诧异地左顾右盼。

  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奇怪,他为什么要思考发生什么事了,他不是拿到工钱要犒劳自己吗,这刚烤好的童子鸡,真是天天吃都不会腻。

  呃,当然,他也得有钱天天吃。

  景行啃着鸡腿,心满意足地往前走去,身形融进人流当中。

  今天天气真好啊,艳阳高照,碧空如洗。

  祁雁猛地坐了起来。

  他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气,冷汗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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