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崇尚且年幼,五官精致,但还未长开,尚且瞧不出以后的样子。但眼下,一举一动之间的从容自若,却让他忍不住想起当初的宋阁老。
不愧是宋家血脉。
天子在心中说,无惊无喜。
或许曾经不喜宋家,但对于一个手下败将,天子给与了足够的宽容,不予计较。
没理会内侍的目光,伯崇踩着光可鉴人的青石地面,走到御案之前,弯腰见礼。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安。”
“起来吧。”承德帝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
一路上发生的事情他都已经知道了,木归木,但倒不算笨,也还算老实。没有去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伯崇立即站起身,听天子问起这一路上的事情,便大致说了,并没有隐瞒那些刺杀,天子的神情随之染上了怒火。
“大胆!竟敢刺杀储君!”天子一拍御案。
见状,伯崇面上浮现期待,带着些忐忑的弯腰请求,“请父皇做主。”
“常平,去,下令禁卫司严查,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天子立即吩咐。
站在一边的常平上前,躬身应是。
“起来吧。”话罢,天子似乎冷静下来,看着伯崇温声说,“这一路往返,又要为你母后守灵,辛苦你了。”
伯崇站起身,脸上带笑,眼睛晶亮,,适时的浮现出被父皇关怀的兴奋和激动。
“儿臣不辛苦,这都是儿臣应该做的。”他说。
“你还小呢,好了,回去吧,好好休息。正好快要过年了,朕给你几天假,暂时不必去上书房进学了。”天子难得的带着些温情。
“多谢父皇体贴。”伯崇似乎有些无措的说。
“去吧。”天子说。
“是,儿臣告退。”伯崇垂首后退几步,转身离开。
一番父慈子孝。
不说伯崇心中如何讥嘲,天子倒是颇为满意。
虽然没其他皇儿那样乖巧体贴,但孺慕之情尚佳。
不错。
出了御书房,短短几句话的时间,满目的雪没停,恍惚中好像更大了些。
满目的白将宫城都覆盖,檐角上都是雪,朦胧之间,露出雕梁画栋中绚丽的色彩以及各色门窗,美的仿佛一幅画。
一路回来,伯崇有些累了,而且也太冷了,若可以,他很想现在就回东宫去,但不行。
慈宁宫中的太后还在,身为孙子,他回来了,自然要前去见礼。
御书房在前,慈宁宫属于后宫,一路前去若靠走,只怕要不短的时日,不过早在来之前,伯崇就吩咐了人去叫步辇来,这会儿直接坐了上去。
步辇涉过满地的大雪,宫人前脚扫完,后脚就落下,几次之后,只好放弃。
伯崇坐在步辇之上,寒风扑面,只好闭上眼睛。
莺时一直跟在暗中,遥遥看着人类幼崽端坐在步辇之上,小小的身子坐的笔直,漫天风雪萦绕,忽然就感觉他有些可怜。
还有……孤独?
是了,幼崽刚刚失去母亲。
想着,莺时几个跳跃来到伯崇身边,喵了一声,蹲在他身边。
伯崇下意识睁眼,笑着低头看向它,“莺时,你来啦。”
莺时蹲坐的端正,喵了一声。
听出她情绪不高,伯崇顿时有些担忧的问,“莺时,怎么了?”
莺时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个幼崽好可怜。
她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爪子搭在他腿上,然后问,‘怎么还不回去?’
“我要去给祖母请安。”面对猫猫突如其来的亲昵,伯崇有些惊喜,小心摸了她两下,笑着解释。
虽然莺时跟在他身边有一段时日了,可一直都不怎么亲人,这还是头一回。
‘那个烦人的两脚兽?’对于太后,莺时很有印象。
当初她跟在皇后身边时曾见过太后,还被太后身边的女官训斥了一顿,因为太后不喜欢猫。
后来她就一直躲着,只是总能看到太后欺负皇后。
莺时看了生气,就想办法悄悄让太后摔了一跤,结果对方让皇后侍疾,更折腾人。
察觉自己帮了倒忙,她就不敢再做什么了,也没好意思说给皇后听,还有些愧疚。
没想到莺时是这样看太后的,伯崇不由低低笑了一声。
“是的。”他说。
‘她很讨厌,你要小心。’莺时认真给出警告。
“我知道。”伯崇声音压得很低,被风一吹就散,大家只当他年少,所以跟猫说些悄悄话,没有多想。
一路走着,没一会儿,慈宁宫到了。
伯崇站在殿外请见,可就如同之前在御书房一样,殿内迟迟未曾召见,倒是不时有孩童的欢笑声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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