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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沁沁正拿着一根标着刻度的线量体裁衣,张罗着为许言锻做夏衣——许言锻吃好喝好的,过了一段很是逍遥的日子,原来的尺寸想来是用不了了。
许言锻看着王阿花眼中闪过一瞬的复杂神色,紧接着匆忙披好了外袍。张沁沁将手中的细线往下一扔,倒是面不改色回呛道:“哟,我当是谁呢,昨日殿下推了三四趟的宴请,我以为你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如今一见,便知道不管是伤到了哪里,定然是烂不到舌头上来的。”
许言锻颜色一闪,眼中不知道是些什么情绪,盯着王阿花重重叠叠缠上了纱布的左手,上嘴唇动了动,接着闷闷道:“你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
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王阿花左眼皮跳了跳,平白无故生出一些不好的预感来,随后又觉得自己许是多心了,一句话便引得心中警铃大作实在是过于小心谨慎了。毕竟人在牢狱中待了这般多的日子,过得再怎么舒服,也是不能痛快晒太阳的,自己好像也不能苛求对方有多有阳光开朗,于是出声宽慰道:“我这次东行,收获颇丰,你不必过于忧心,想来不日他们便在没有理由将你拿在这里了。”
许言锻看了看案几上的酒,挤出一丝笑来,道:“我没有担心,就是想着这些日子没在营中练兵,也不知我手底下那群家伙有无松懈。”
王阿花在叹了一口气,这牢狱之中虽然清闲,但毕竟晒不到什么太阳,素日爽朗的许阁主,连笑一笑都无甚有气力。于是道:“你莫要难受了,我把上次在桃林里埋的酒给你带来了,今日酒管足管够。”
“正和我意。”许言锻扭头,对着张沁沁道,“光有酒不行,没有三两下酒菜饶是无趣,城东的第三家猪肉铺子烤的猪肉是极好的下酒菜,不知可否劳烦——”
“好好好,你俩先聊着,本小姐今日屈尊,当回跑腿的。”张沁沁收起地上的线,扯着一张又尖又细的嗓子,出了门。
“等、等一下。”临出门了,许言锻忽然出声,张沁沁扭头:“怎么了?还有什么想吃的?本小姐一并带给你。”
“张、张小姐。”许言锻歪了歪头,改口道,“沁沁,那家铺子的烤猪肉真的很好吃。”
沁沁?沁沁!
“你、你——你为何忽然这样唤我——”
向来牙尖嘴利的张小姐忽然奇怪的结巴起来。
不知道私藏了多少春宫图的张小姐面色罕见的露出一丝红晕。
天不怕地不怕的张小姐夺门而出,竟然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王阿花努了努嘴,笑道:“买个猪肉而已,你们……”
王阿花斟酌了一下,她近日里在她家殿下的书房里乱窜,看些闲书,竟也学到了些新鲜的词,长了些文墨,至于她最近学到了的新词,叫做“蜜里调油”。
只不过她晓得这词的意思,许言锻却不一定晓得。
想了想,她还是选用了一些直言不讳的法子,道:“你们为何不干脆住到一处去得了。”
许言锻背着身,抿了一口酒。“她不缺钱花,但我总不能一身白衣的就这么住到人家家里去。”
王阿花思索了一下,怪不得今日面前的人行为举止十分奇怪,怪不得得提前把张沁沁支走,看这话头,这是……跟自己商量求亲的事情来了?
寻着话头,王阿花出声道:“其实……其实我觉得张小姐她不大子在意这些。”
“你能回来,我真的很欢喜。”
王阿花刚起的话头一滞,如何又聊到了自己?
王阿花蹙眉,心中不对劲的感觉越发的强烈,“你……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要是有什么难处你不好跟殿下和张小姐开口,如今我回来了,你跟我说便是,横竖我还欠着你一条命。”
许言锻转过身来,饮了一大口酒,吞得十分艰难,笑着道:“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这酒我看你喝得辛苦,许是酿坏了,味道发苦发涩了起来,我改日看你的时候再给你带瓶好的罢。”王阿花伸手去夺,却被面前人闪身躲过,酒壶碎在了地上,酒水撒了一地。
“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今日怎的——”王阿花急急刹住了声音,面前的人口中吐出的赤红刺得她的眼睛生疼。
在许言锻坠地之前,王阿花接住了她。
她是个杀手,她不怕血,但怀中好友的鲜血像是烫手一般刺得王阿花生疼,怀中的人生命力正在一点一滴的消逝,王阿花手忙脚乱地胡乱按着几处止血的穴位。
许言锻用力按住她想要输送内力的手,摇了摇头,“不用了。”
“怎的不用,为什么不用?是谁?到底是谁?”王阿花伸手试图抹去许言锻嘴角溢出的血迹,但大口大口的赤红流下来,染红了衣袍胸口。
“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那、那、那张小姐怎么办。”
听到张沁沁的名字,怀中的人身体一僵,闭上眼睛道:“我在城东猪肉铺子后面的第三株槐树下,埋了……埋了我这些年来存下的银子。”
那日少女木木地挠着头,同裴安懿说,既然她现在既帮朝廷做事,又帮着长公主做事,能不能朝廷那边领一份月饷,长公主府这边也领一份月银。
王阿花那时只当是这家伙手头紧,缺前了,没想到竟是……
王阿花全明白来。
木讷的攒钱少女同现在浑身赤红的人影重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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