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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般不一样。

  依稀记得那日她将要被送去草原和亲,这位皇后娘娘给了她一些细软。

  小门小户出生,这个女人只知道草原路远,风沙漫漫,大约是一件十分辛苦的婚事。或许是见到了在婚事上做不得主的自己,或许只是单纯的心思善良,不管如何,面前这位不常见面的皇后娘娘专程把自己叫到宫里来,拿出了一些细软给自己做盘缠。

  虽然很可笑,皇家公主和亲难道会短了银钱不成,但裴安懿不得不承认,某一个瞬间,心上的蝴蝶确实短暂的颤动过一刹那。

  那是她在这个宫里感受到、为数不多的不带着算计的善意。

  人啊,总是会贪恋这种细小的没什么大用的善意,到头来又会被这种人情所累。

  裴安懿闭了闭眼,想到了王阿花的那句“面冷心热”。

  “孤知道了,孤会当做今日之事从没发生过。”裴安懿出声道。

  李皇后闻言重重松了一口气,拧得发白的指节无力地垂了下去。

  她很清楚自己没有那个宫斗的脑子,只能用些直接的笨办法来留住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她可以成为一颗棋子,但她的孩子不该生来就是一颗棋子。

  “不过,”裴安懿的视线落到面前人的小腹上,“肚子总会慢慢变大,等到月份大了,你想瞒怕也是瞒不住的。”

  李皇后缓缓抚上小腹,“过不了几个月便是夏季,到时候本宫自请入行宫避暑。”

  裴安懿眯了眯眼,“你想在行宫生下这孩子?”

  “嗯,”女子轻轻点了点头,“到时候我会叫裴郎找个人将这孩子送出去,找个老实人家养着,就当、就当从来没有生下过她。”

  “你倒是很相信皇帝。”裴安懿缓缓踱步,望着面前女子平坦的小腹,七个月之后,将会有生命从这里诞生,从这个瘦弱的女子身体里诞生。

  真的能顺利生产吗?新帝真的会允许李家子诞生吗?真的能不走露一点风声吗?

  鬼使神差的,裴安懿开口提醒道:“信王如此急着娶妃,孤猜测他已然知晓了娘娘有孕之事。”

  面前的女子清澈的眼中划过毫不掩饰地震惊,“怎、怎么会这*样?”

  “猜测而已,你自己当心些,有闲工夫查查身边的人是不是都干净。”

  言尽于此,裴安懿转身便欲走。身后忽地传来一句极轻极轻的声音。

  “多谢。”——

  且说王阿花与许言锻,慌乱中将口吐白沫的妇人紧紧按住,那瘦弱女子左手拿出一包白色粉末,洒进酒中,将酒灌入妇人喉中,妇人抽动方息。

  一场闹剧过后,众人也没有了作诗的心思,四散开来,几位近邻将这位妇人扶着缓缓回了家。

  被这般一闹,王阿花也没了什么喝酒的兴致。正欲同许言锻一道回去,却忽然一旁伸出一只枯瘦干瘪的手臂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正是那位“一片两片三四片”的瘦弱女子。

  那位女子狡黠一笑,伸出左手,对着王阿花嬉道:“我观酒友气度不凡,与酒友甚是投缘,不知酒友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呀?”

  王阿花:……

  王阿花四下打量了面前的女子,面前的女子瘦弱干瘪,穿着一件亚麻补丁袍子,脸上虽然是脏兮兮的,但眼神却亮的惊人。

  许言锻回头小声对着王阿花问道:“你认识她?”

  王阿花摇摇头,她十分确定,自己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个人。

  许言锻颔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把手中拿着的两壶酒递给面前的女子,接着又将身上搜出两枚铜板一齐递了过去,十分诚恳道:“在下只有这些了。”

  苍耳子望着手中的酒和钱,楞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自己堂堂神医谷弟子,竟也有被当做乞丐打发的一天!

  苍耳子先呆后怒,将手中的铜板直直扔了回去,嗔道:“我不是乞丐,我是神医谷关门弟子,名唤苍耳子。”

  听到“神医谷”三个字,王阿花止住了脚步。

  苍耳子走到跟前来,从亚麻袍子里掏出一张揉得皱皱巴巴的纸,盯着王阿花的脸,又盯着画中人的脸比了比,似乎是在确认什么——

  神医谷谷主十年前收了一个关门弟子,名叫苍耳子,据说这名弟子颇有行医天赋,得到了谷主真传。

  长公主府上

  烛火幽幽,裴安懿皱着眉头盯着底下的人。

  她同神医谷早些年的时候确有几分交情,眼前揉得皱皱巴巴地手信也确实是神医谷谷主无垢的字迹印章。

  苍耳子挠了挠头,一板一眼答道:“师父此次遣我出谷,为的是前不久的长安疫病一事。疫病凶险却有气运之子能免于疫症,师父讶然故而派我出谷瞧瞧这是怎么一回事。”

  显然,苍耳子口中的气运之子便是王阿花了。

  “师父修书一封,只说叫我将这封信带给殿下,殿下便自会给我一个留处。”

  “那你为何来了长安不直接前来公主府?”

  “我本想这样,哪知行至长安郊外,忽遇一种怪病,村户中时有人口吐白沫,倒地抽搐不止,医者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故而我便留了下来耽搁了几日。”

  “没想到一耽搁就把身上的盘缠给……”苍耳子搓了搓手,“不过我去桃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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