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身边的人喝道:“走!”
局面混乱,王阿花没有发觉,就在她出手的瞬间,裴安懿无悲无喜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震惊,像是对眼前所见不可置信。
那个人的武功招式她在熟悉不过。
她的声音轻轻颤抖着,对身边的女侍嘱咐道:“去追,尤其是那红衣女子,务必活捉!”
王阿花与许言锻在崎岖的山路上疾驰,身后紧追不舍的是一等一的高手。
许久没做这些事情了,王阿花觉得自己轻敌了。这些追兵如同幽灵一般,无声无息地紧随其后,仿佛无论她们如何努力,都无法彻底摆脱这些如影随形的敌人。
王阿花的呼吸逐渐沉重起来,汗珠沿着她的额头滑落,她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心跳咚咚犹如击鼓,步履的每一次落地都仿若在与时间赛跑。她不时回眸一瞥,追兵的身影在林间若隐若现,其速度却依旧不减分毫。
她和许言锻已经连续奔跑了数个时辰,体力逐渐透支,她们穿过了密林,越过了小溪,利用山石、藤蔓和陷阱,制造出一个又一个障碍……
踏足城郊的荒野,王阿花依稀忆起前世此处似乎藏着一个被人遗忘的山洞。一丝期望悄然在她心底萌生,或许这个荒废的山洞能成为他们临时的庇护之地。她向许言锻示意,让她紧随其后,两人小心翼翼地潜入洞中,隐匿身形。
暂时甩开了身后的追兵,王阿花缓了一口气。
这个荒废已久的山洞,依旧保持着王阿花记忆中的样子,洞口被岁月侵蚀的痕迹明显,藤蔓和苔藓在石壁上肆意生长,十分隐蔽,从外面看几乎瞧不出来什么端倪,洞内的光线昏暗,只有从洞口透进的几缕阳光,勉强照亮了洞中的景象。
在洞的深处,那尊妇好像依旧伫立,她手持长枪,但面容却显得慈祥和蔼。尽管石像的表面因风化而略显粗糙,但那双眼睛却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悲悯,仿佛能够洞察世间所有的苦难与不公。
王阿花站在石像前,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时光荏苒,当年的她借一处容身之所躲雪,而今这个山洞和石像依旧静静地守在这里,如今的她又借着这处洞穴避难。
这两辈子,说起来也和这处洞穴十分的有缘。
“许——”王阿花刚想回身问问许言锻从举何意,却只听到身后的人低低道了声得罪,借着,王阿花感觉到脖子后面一阵刺痛,双眼一黑,直直的晕了过去。
……
长公主府的地牢,隐藏在繁华府邸的阴影之下。
地牢的入口被厚重的铁门所遮掩,门上布满了斑驳的锈迹。铁门缓缓打开时,一股浓烈的腥臭之气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这股恶臭来自于地牢深处的潮湿墙壁,以及那些被遗忘在角落里的陈年污垢和腐烂的稻草。
地牢的内部昏暗潮湿,仅有几束微弱的光线从高高的窗户中透进来,勉强照亮了狭窄的通道。墙壁上挂满了生锈的铁链和镣铐,它们曾经束缚过无数背叛者的灵魂。在这些铁链的阴影下,偶尔可以听到。水滴从天花板滴落的单调声响,这些声音在空旷的地牢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在这些牢房中,叛乱者的呼救和哀嚎早已被时间所吞噬,只留下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今天,在地牢深处,来了一位新犯人。
一位年轻的女子。
许言锻身上布满了用过刑的痕迹。她的上半身被铁链高高束起,铁链紧紧缠绕着她的手腕和腰部,勒出深深的血痕。她的衣服破烂不堪,几乎无法遮掩那些青紫的伤痕和干涸的血迹。
她的下半身泡在了水里,受着水刑。冰冷的水浸透了她的衣物,寒冷像把剔骨的刀,刮得她生疼。
吱呀。
许言锻吃力的抬起头。
罗裙款款,面前的女子缓缓走近。
许言锻的目光终于聚焦在了来者的身上,她用力挤出一个笑容来,“没想到长公主殿下会亲自来一趟。”
裴安懿从怀里拿出七八封信件,“从你身上搜出来的你同顾端的往来书信,皆在此了。”
“是。”
“你可知道这几封信件足够让孤参奏他谋杀皇室子女。”
“知道。”
“你的计划并不聪明,”裴安懿的嘴角缓缓上扬,“你是故意自投罗网当街刺杀,叫所有人都看到你的脸,再故意被孤抓到,打入地牢,搜出信件,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是顾端来指使你谋杀孤的。”
“虽然不聪明,但却十分有效。谋杀皇室血脉是重罪。”
“孤倒是有些好奇,你同顾端到底有什么恩怨,值得你用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笨办法置他于死地。”
许言锻沉默不语。
裴安懿缓缓踱步,清冷的声音在大牢里响起,
“不想说也没关系,你和顾端的恩怨不是孤最好奇的,孤最想知道的是——”裴安怡用指腹轻轻抵住许言锻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直视自己,目光相交,“今日长街之上,你身旁的红衣女子到底是谁?”
第35章 一夜枯坐【有修改】
第三十五章
许言锻下的手并不重,王阿花约莫晕了一个时辰就醒来了,但一个时辰足足能够发生许多事情。
譬如说当街刺杀长公主的凶手已然伏诛。
譬如说这场刺杀竟然是顾尚书所指使,从刺客的身上搜出了与顾尚书往来的信件,人赃并获,真真切切是抵赖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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