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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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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又起了个大早,她要尽早完成八面屏风的图样子,好让那老头正式将她提拔为漆画描金组的匠人。

  她提着白布裙子蹦跶着跑上了山,可在昨日的画坊内,昨日的那张桌子上,她前后左右也没找到她昨天画的那幅画。

  偏在这时候,那老头又来了。

  “云舒月,你昨日的成果呢,拿出来看看,若是不会画,就还是去做打磨的活儿吧。”

  云舒月东翻西找,一边道:“我画好了的,可不知怎的找不见了。”

  她抬起头:“许是昨晚刮大风,将画纸刮出去了。”

  她循着窗外看出去,想找到那幅画。

  老头一言给她定了生死:“既如此,你还是先去做打磨的活儿吧,这也不是一道简单的工序,木头表面若是打磨不好,漆画就描不上去。”

  “若是你连打磨也做不好,我只能禀明上司让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了。”

  云舒月着急想解释一番,可这里的人根本不听她的。

  匠人们多数都有自己的师门,在每一行里扎了根抱了团以后都极其排外。

  云舒月糟了几个冷眼,被赶出了画坊。

  她心里委屈极了。

  “我现在给你画一幅也行呀。”

  “昨日已经给了你一整日的机会,想偷懒也别用老办法。”

  被赶到打磨房的云舒月弱小可怜又无助,她手上还是被塞了片砂纸,要她打磨地上的三面大柜子,打磨好了送去漆画处。

  她恨得牙齿直痒痒,却拿眼前这些人毫无办法。

  “好可恶啊,好生气啊。”

  “啊啊啊啊啊!”

  她用力磨着面前的大柜子,一边打磨一边嘲讽:“这柜子规制都错了,定是给奴才房用的。”

  “啊啊啊啊怎么奴才房的柜子也值得上姑奶奶我来亲自打磨。”

  后来,她抬着柜子送去漆画处时,亲眼见到了那张八面大屏风

  那上面描好的韩湘子分明与她画上的一模一样。

  云舒月气愤地放下柜子,指着屏风道:“这是我的画,为什么在这儿?”

  那负责将画临摹在屏风上的匠人道:“这是何画师的画作,你凭什么说是你的,你有什么证据?”

  云舒月气得叉腰:“整个京城的贵女都知道,能把竹叶画出随风摇曳意境的只有我。”

  那匠人“嘁”了一声:“也不看看这是哪儿,除非你找来满京城的贵女替你作证,吹牛都不打草稿的,去去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儿。”

  云舒月被赶了出来,她跺着脚,想怒吼一声,迎头撞上个老熟人,给她生生憋了回去。

  她想说:该死的江清辞怎么还不回来,来替她作证啊啊啊!她要江清辞帮她狠狠惩罚那个偷人画的何画师,以为她在这地方是个没靠山的小可怜儿吗,事实上,她的靠山大得过分!

  “上次见你还在山上采果子,这次见你已在这行宫里做匠人了,真是不得不让在下佩服你的升迁速度。”

  云舒月见了他,往后退了两步,也不知眼前这人是不是专门讽刺她。

  “你,你不是被抓起来了吗?”

  那人往前靠了两步:“姑娘别怕,诺,那儿有两个官兵看管我呢。”

  云舒月看过去,见到两个老熟人。

  “哦,没事我就先走了。”

  早知道这人在这个地方是这种待遇,她一开始就该好好巴结他的。

  两方讨好,总有退路嘛,万一她哪天沦落到跟孙姨娘一样,不得不去夜郎国避难呢。

  现在既然已经得罪了,还是先走为上。

  那人又叫住了她:“姑娘,在下有个问题想问你。”

  云舒月本是不想理他的,可又听见他说:“姑娘若是愿意解答,在下愿意将这枚玉佩作为谢礼相送。”

  她便止住了脚步,笑盈盈道:“公子有何疑惑?”

  她余光扫视着那枚玉佩,不错,是值钱的。

  “在下想问,姑娘那日是如何看出在下不对劲的。”

  公子琅一直很自信地认为,自己的中原话说得毫无破绽,一丝口音也无。

  “可是我的口音有哪里不对?”

  云舒月摇摇头:“公子的中原话十分正宗,莫说是在这黔州,就是在京里充当真正的我朝贵族,也是毫无破绽的,小女也不得不佩服。”

  公子琅更疑惑了:“那在下究竟是何处模仿得不像。”

  他自幼喜爱中原文化,如今礼仪、对话各方面都与大礼朝的贵公子无分别。

  云舒月便道:“交领右衽的丝绸长袍是对的,但领口、袖口和衣襟边缘的云纹不对,一看就知道是次等绣娘的绣工。公子腰间坠着羊脂玉,但我们中原公子不会同时将玉珩、玉璜、玉琚串在一块儿。”

  “还有前圆后方的玉冠,叫冕冠,京中公子只会在祭祀、朝会的时候佩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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