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些。”
按理来说她这个病夏日应该还好,今日恐怕是因为对额林珠讲的这些东西让她的情绪多了些起伏,所以才喘得不同寻常的厉害。
“旁人百日咳都忧心的不得了,您这都快成千日咳了。”
虞燕嘴巴都不由得抿成一条直线,她看着札喇芬雪白的脸庞因为咳得厉害浮上一层红晕,难免忧心更甚。
“先不说这个。”札喇芬将地图重新递到虞燕面前,“你来看看,有什么想法直接说。”
虞燕勉强打起精神看向手里的地图,大清的版图仍旧显眼,对比后世那只大公鸡来说要多出外蒙古那块区域。她又绕着大清环望四周的国家,北方罗斯虎视眈眈,西北方大英帝国蒸蒸日上,东南的东瀛高丽……
她想都没想脱口而出:“群雄逐鹿之势。”
作为一个现代人,虞燕的历史或许学得不算特别好,但是最基本的近代史还是知道的。
大清作为一个封建帝制达到顶峰的时代,因后期闭关锁国而导致民智不开、科技停滞,最后被迫打开国门沦为殖民地……她看向看着地图的目光逐渐复杂。
札喇芬先是一愣,随后向来平静无波的双眸逐渐泛起涟漪,星光点点,看向虞燕的眼中有诧异、有惊叹,最后化为满意。
“为什么会这么想?”
“大清地广物博,又岂是那等弹丸之地、蛮夷小国所能比的。”
她虽然是笑着反驳,但是语气中隐隐透露出鼓励虞燕接着说下去的意思。
“罗斯既然有想和准噶尔合作的念头,就说明他们有把握能够在战场上打败大清。”虞燕的措辞还很稚嫩,“咱们虽然也有火器营,但用的更多的还是骑兵,在火器方面的研究或许并没有他们那么深入。”
“况且如今西洋传入大清的物件甚是罕奇,本土少有。”虞燕抬头望向五公主床头对面挂着的自鸣钟,“若是有朝一日,这种稀奇的东西不单单是在生活中,而是在各方各面铺展开来,迟早有一天或许会打得我们手足无措。”
若不是上层人的刚愎自用,下层人的麻木不仁,大家都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最后就不会落得那么惨烈的下场。
身为一个高中选了政史地的文科生,虞燕古代史学得其实还挺好的,但是一到近代史她就歇菜了。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那段历史实在是太屈辱太沉重,每每老师讲到那几个地方的时候她都忍不住放空思绪从而逃避,这也就导致她的近代史学得基本上可以算得上一塌糊涂。除了最开篇的林则徐虎门销烟外,后面的几个条约学得都是乱七八糟。
“我原本只想让你的眼界不要拘泥于后宅宫廷,想让你放眼看看世界。”札喇芬笑得灿烂,“额林珠,你知道吗,你给了姑姑一个好大的惊喜。”
她从刚开始教导额林珠的时候就知道她是一个聪明孩子,但札喇芬实在没有想到她在看待某些事物的时候也能如此一针见血,完全跳脱出她这个年纪应有的眼界和反应,也没被人云亦云带着跑。
智多近妖。
汗阿玛最喜欢的孙儿弘皙在额林珠这个年纪的时候恐怕也说不出这样一番话来。
她璀璨的双眸渐渐黯淡:“只可惜,你这个年龄都懂得道理,还有很多人都不懂。”
应该说基本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只盯着朝堂的两三亩地,大家只关心最后谁能分到的利益更
多,又是谁能在这没有硝烟的战场上获得胜利。
真正能为大清考虑的,为百姓考虑的又有谁呢?
虞燕被夸的都有些脸红,她又不是实际意义上的小孩,听五公主这么夸她难免还有点心虚。
“姑姑,你为什么会想这些?”
札喇芬温婉地卷起面前的世界地图,低下双眸仿佛陷入沉思:“从前喘疾犯得还没有这么严重的时候,汗阿玛也是带过我去南巡的。”
那应该是她第一次出宫,原定前往江南的路线因为下面人安排的失策导致道路没有修好,他们只好集体改道。
也正是那一次,札喇芬看到了真实的百姓生活。
前一日他们落脚处的农户人家还是炊烟袅袅,阖家安乐,后一日就能因为繁重的税收和被洪水冲烂的农田举家卖身为奴,各奔东西、妻离子散。
这些如果还只能算是官员不作为,吏治不当的话,当康熙在儿女们面前展现西洋人带来的所谓奇技淫巧时,札喇芬看到的则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大清。
如果她的身体可以的话,她也想为百姓为大清做点什么。但是札喇芬想到太医的劝告,目光缓缓转移到眼前懵懂的女童身上。
或许,还有机会。
她问虞燕:“额林珠,你想像弘皙那样跟着汗阿玛旁听朝政吗?”
虞燕瞪大眼睛。
札喇芬微翘的睫毛若隐若现:“如果下次再有人问你相同的问题的话,你一定要记得今天你的答案。”
她这两句话说的没头没尾,虞燕却好像听懂了。
“我知道你是一个聪明孩子,你这么聪明的孩子,一天到晚闷在宫里,空有满腹智慧却无处施展实在可惜。”
札喇芬爱怜地抚摸虞燕毛茸茸的头发:“额林珠,多出去看看,想做什么能做什么就尽量去做,咱们总不能白来这世上一遭。”
虞燕感觉自己的灵魂被重重敲击,连带着躯壳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今日的课上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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