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左右,天上有飘起了细细的雨丝。
庆望打着伞到了承光宫,告知陛下晚上要来姜令音这儿歇息的口谕。
姜令音也没觉得意外,这段时日,不是她去勤政殿,便是扶喻来承光宫。在庆望喝着热茶的时候,姜令音忽然想起一件事:“庆望公公可曾找到我的那支玉簪了?”
说到这件事,庆望顿时面露愧色,他轻轻放下茶盏,连忙请罪道:“令主子恕罪,奴才无能。”
姜令音自然不会怪罪她,只是当着他的面自言自语地可惜着。
毕竟,那是她最喜爱的一支簪子。
庆望将她一系列的表现看在眼里,转头找了个机会说给扶喻听。
他命人找了那么久也没找到,簪子也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所以,他怀疑有人蓄意拿走了那支簪子。不知要做什么,但很显然,拿簪子的人或许知晓或许不知晓簪子对于令贵嫔的重要之处,但她一定不知晓,陛下有一支相似的水仙发簪。
簪子不是宫内制品,即便是仿制,也是不能的,因为簪子上头还刻着“镂云霞”三个小字。
只看往后谁会拿出来了。
这也是姜令音刻意为之,这是她给自己留的后手。
避子一事事关重大,她不能不早做打算。
东窗事发的那日或许并不会太远了,但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却能让扶喻相信她的清白,相信她是被人诬陷的。
姜令音淡淡一笑,眸色沉静。
而那时候,“诬陷”她的人该如何自处呢?
晚间扶喻来的有些迟了,倒不是因为处理政事,而是因为去了一趟临华宫——今日晚膳前,三皇子不知怎么的突然开始吐奶,且隐隐有发热的迹象,他才出生,身子孱弱得很,虽然扶喻先前并没有守着他出生,但到底是他的子嗣,得了消息后他还是去看了一番。
姜令音没有去凑热闹,等扶喻来了后,便随口问了一句:“陛下,三皇子没事吧?”
“愔愔放心。”扶喻不欲多说,如常宽慰她,“有太医们看顾着,不会有事的。”
见他这样说,姜令音便也没再问下去,本来她也懒得装模作样关心旁人的孩子。
待姜令音沐完浴,坐在镜子前时,坐在榻上看书的扶喻忽然抬眼望过来,语意不明地问:“愔愔喜欢孩子吗?”
纤苓正在给姜令音擦拭头发,闻言一顿,姜令音察觉了她的动作,立即示意她退下。
等纤苓合上门退下,姜令音这才缓声:“陛下怎么忽然提起这件事了?”
她与镜中里的扶喻四目相对。
“陛下莫不是担心妾身身子有恙?”
扶喻见她想歪了,不禁失笑:“朕可没这么说。”
他宠她的时日也不算久,没有怀上实属正常。
“那陛下是什么意思?”姜令音起身向他靠近,湿漉漉的发尾往下滴着水珠,“难道不是怀疑妾身怀不上陛下的子嗣吗?”
扶喻微抬着脸,双眼注视着眼前的女子,倏地,手背上传来几滴冰凉的触感。
他皱起眉,拦腰让人坐下,而后斥责:“不擦干,是想受寒?”
姜令音一点也没他吓到,转而笑吟吟地抓住扶喻的胳膊,“可陛下将妾身的宫女赶走了,妾身不会擦。”
扶喻冷着脸,只觉得女子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又见长了。
桌子上的盆子里搭着几条干棉帛,他取了一条,好似认命般给姜令音擦拭起来。
女子惯来是懒骨头,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这不,才坐下就一点也不老实了,哼哼唧唧地躺到了他的腿上。
扶喻忽然觉得,与她相处时,都是他在伺候她。
这么想着,他没好气地道:“若不是出生富贵,谁能养的起你?”
姜令音半点没觉得不对,“是啊,妾身也这么觉得。”
扶喻低头看着她透着黑亮的眼睛,试图找出她的心虚,可女子眨了眨眼,继续说:“从前妾身的母亲给妾身留了不少田地和铺子,供妾身挥霍,现在妾身又有了陛下——妾身可真是太幸福了。”
扶喻嗤了一声:“若是没进宫,没遇上朕呢?”
他随口这么一说,没指望姜令音能给出什么答案。
毕竟她已经入宫,世上也没有倘若。
哪知姜令音却迟疑了半晌,低低地回答他:“陛下不是也知道吗?妾身若是没进宫,如今应当嫁人了,有诚妃娘娘和绥安侯府,妾身也能嫁个门当户对的夫君。”
虽不如现在荣华,却也不会过得太差。
扶喻动作一滞。
第92章 蝴蝶“朕属意你。”
“陛下?”
姜令音察觉到扶喻的走神,立即轻轻戳了戳他的手臂,“陛下怎么不擦了?”
扶喻回过神,眼神中带了几抹意味深长,当着他的面敢这么说,真是打心里觉得此事无关紧要吗?
也不担心犯了他的忌讳。
女子仿佛看穿了他眼中透出的意思,立即无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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