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平静冷淡,俯瞰自己的天真;一个痛苦哀嚎,为自己的良心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他渐渐感觉,有良心的那个越来越微弱,灯灭了,它要消失了。
博伊瞟了眼,心中莫名的轻飘畅快,好似出了一口恶气——一个沉默寡言的灾星,草履虫一样,本以为发配到边疆就会意志消沉,竟然敢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又是种花又是养草的。
他们在上面尔虞我诈,为权力厮杀时,这怪胎还有闲心享受生活?这也太可恨了。
博伊坐拥金山银山,却很难感受到快乐。他只是看一眼,就深深嫉妒上这个怪胎,一个玩瓶子都能玩出乐趣的怪物。
六皇子拿出了录音器,录下了伊法斯断断续续的尖叫。每当声音弱下来时,四公主就加一把盐。
后来他们觉得不够,想再剁两根手指,或者直接剁断他的尾巴。
人鱼天性血腥嗜杀,杀红了眼,根本不在乎区区一个养子的死活。
“好啊,”博伊微笑着吩咐,“取电锯来,我要亲自给晚宴加餐。”
说着,他紫红色的指甲随手捏起果盘里的断指,玩弄一番。接着他走到桌后,面对沼泽池子里的鳄鱼,轻飘飘地扔了出去。
“来点小零食。”
鳄鱼欢快掀开嘴巴,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哗啦——!”
落地窗炸开漫天晶雨,一道削薄身影宛如白色子弹,拖着流星的尾巴,击穿了黑夜。
那人飞身出来,身形矫健堪比老鹰。他张开白森森的牙齿,一个帅气翻身就精准叼住了空中下落的手指,咕咚吞了下去。接着脚尖踩在鳄鱼身上,借力跳转,一下子蹦上了岸。抬头时,正好冲着博伊挑衅扬眉。
警卫们一下子乱了阵脚,松开制衡伊法斯的手。
博伊又惊又怒,惊的是这仿生人究竟是怎么爬上来的,怒的是安保竟然没一个发现。
“一群蠢货!”博伊怒气攻心,抓过警卫的脉冲枪,就要朝着机械鸟脑袋射击。
突然身后一阵巨响,“嗡!嗡嗡嗡——!”
博伊刚拉起保险栓,只觉得眼前一花,右半边身子麻了一瞬。下一秒,他整根手臂飞了出去,动脉血砰得飙上天花板,人鱼的大心脏泵出了满天血雨。
他僵直着面孔,慢慢扭头,看着气喘吁吁满目狰狞的伊法斯,正手持电锯朝自己咧开一个微笑。
机械鸟随手抓住断肢手臂,扔下了池子,吹了声口哨:“沼泽小狗,你的晚饭来了。”
沼泽巨鳄鱼哈哧哈哧吃得很开心。
博伊血气翻腾,猛得身体一抖,仰面重重倒了下去。
伊法斯狠狠扔掉电锯,机械鸟冲上来抓住他的手,脚步不停,“快走!”
他们跑出门,一路跑到了走廊上。后面是追兵,前面是走廊尽头的露台。
“往哪走?前面没有路了!”
“有的——”
机械鸟坚定地告诉他。对人类来说没有路,但对鸟儿而言,前方却是阔意天空任鸟飞。
脚踏上窗框,机械鸟肩胛骨一收,“唰”得展开一双钢铁翅膀。簇新的翅翼,覆膜还没摘干净,雪亮的漆面映出伊法斯惊呆了的脸。
机械鸟从腰后摸出一个折叠头盔,展开,给鱼脑袋卡上。他扬唇宣布,“戴好头盔,注意安全,bird号准备起航!”
伊法斯面对面抱住机械鸟,拴上他腰间的安全带,一起飞了出去。
外面的空气刹那间接管了鼻腔和喉咙。他猛得深吸一口气,报复似的咽下一大口新鲜空气,仿佛重活了一次。
回头看,那些黑衣警卫正气急败坏地扫射。接着领头喊着让开,三个人吭哧吭哧扛了个导.弹出来,对准他们,开炮!
机械鸟:“抱稳我,要加速了!”
一个漂亮地蛇形走位,把飞弹远远甩在后面,简直安全感爆棚。
夜空大风,小卷发跳动着迷了伊法斯的眼。他眨了眨睫毛,向下望去。大地漆黑如墨,山坡上的贫民区亮着璀璨的灯光,碎金蔓延,宛如一千零一夜中的魔法山谷。
有小女孩抬起头,指着天空兴奋地喊,“奶奶你快看,是天使!”
云朵是天空的浪花,房屋是大地的珊瑚。飞行头盔的带子,在眼前飘飞。他太快乐了:我成了一条飞在天空的鱼。
直到许多年后,他才知道那一刻的悸动澎湃,名为自由。
他们飞了将近两个小时,飞到另一片较小的大陆上。落地时,机械鸟长长地伸出了腿——那双旧腿。他没有换腿,而是用同样的价钱,换了一双扑翼型翅膀。
因为没有多余的钱安装起落架,破烂仿生人强行用脚刹车。钢铁脚掌在水泥地上磨出一长串火花带闪电,最后停下来,他的右腿又磨矮了一截。
“好了,这边是帮会的地盘,他们一时半会来不了的。”机械鸟把年轻人鱼松开,歪歪倒倒靠着墙,松了口气。
伊法斯:“你怎么知道?”
白翎内心:托你的福,当年我要过来开会,你非要跟来,为了保证你的出行安全,我可是做了好一番功课。甚至还看了眼当地的势力变更历史。
还好我对你这家伙足够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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