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求胜也非求败,她只是在求死而已。
若是赢,借李家之手让他死,若是败,她参与谋逆,来日清算之际,也是一死,而且是名正言顺的死亡,而非自戕,不算违誓。
不论胜负,她都能称心如意。
可是他呢?
萧慎的心脏像是被人挖出了一个硕大的口子,一直在呼啸着漏风又流血,可是没有人会在意他的伤口,因为他是这大庸战无不胜的神,因为他是平南王萧慎,因为会在意的人已经不在意了。
萧慎不说话,许连夏看着他,心绪无比平静,这是她这么多年心里最是宁静的一刻了。
念了那么多经书也都比不过此刻心静。
到底是心病还须心药医。
她抚摸着赵如春的面庞,倒是不担心她的未来,她知道的,如春是他心上人的血脉,即便是做了这些事儿,萧慎也必然保她一生无忧。
至于叔父叔母,早已不在了,几个弟弟妹妹都已娶亲出嫁。
她一个外嫁女牵连不到他们。
只是遗憾,每一个她想回去看看的地方好像都变得物是人非了。
她垂下眼眸,想起了阿落……也不知她如今是否如愿以偿。
她看着那个孩子,总是忍不住想起当年的自己,可她总是不如那孩子有勇气,也不如她豁得出去。
好不容易豁出去一次,结局好像也不尽如人意。
不过,能有如今,她已然很满意了。
她的眸中只余下释然,看着萧慎笑得就像是初见时的模样,那样坦荡又温和。
阿落,这是我能送给你的最后的礼物了。
下一刻她口中就涌上一口浓烈的鲜血。
“母亲!”赵如春惊道。
“夏夏!”萧慎也吓得大跨步走到她跟前,扶着她的胳膊,可是鲜血已然将婚服染得格外鲜红又艳丽。
平南王将人揽住,让她靠在自己怀中,声音嘶哑至极:“为什么?”
为什么啊……
萧慎眼眶一片猩红,似是浸润了水光。
“夏夏,你明知道……”
你明明知道,不管你做什么,不论我再生气,我都一定舍不得你出事的。
哪怕是谋反,哪怕是要我萧家的江山,只要你要,我都给。
那些话不用他说出口,许连夏也能猜到。
可是……她的理由,萧慎也再清楚不过了。
“我累了。”她望着窗外的晨光,呢喃道。
“萧慎,我太累了啊。”
许连夏眼眸之中尽是空洞,她这样的人,早在二十年前就该死了,苟活至今,无非是身不由己,可是她真的太累了啊。
她十三岁成为孤女,从此这一生都在颠沛流离之中度过,亲缘淡薄,情缘坎坷,好似从未真正的快乐过,仅有的平静时光也是在那药庐之中,可惜,那样的日子实在是太短了。短到她回忆的时候,好像都没有什么片刻能够抓住的。
她实在是太累了啊。
脑海之中,浮现出另外一张俊俏又温柔的面容,她颤声道:“你不知道,时间过去了那么久,我都快忘记他长什么样了。”
不止是他,好多人都记不清他们的模样了。
萧慎眼睫一颤,眼眶中的泪珠在此刻落下。
他握着她的手,也顺势握住了她手中的喜帕,这条本该让他掀起的帕子却只有那个人掀开过,而机会还是他亲手让给别人的。
萧慎声音哽咽地唤道:“夏夏,我……”
他后悔了,这些年他无数次都在后悔。
可是他再也没有机会弥补了。
许连夏眸光弥散,她这一口气已然撑得太久了,瘦弱的手指终究是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手中的喜帕跌落在地面上……发出微弱的声音,就好像是这个世界对她这悲苦的一生的一道悲悯的叹息。
当年她是怎么来的盛京城,如今她就怎么离去了。
什么都不曾带来,也什么都不曾带走,就如同离去的这个秋季,秋风将落叶扫下,归于尘土,再无踪迹。
第114章不管是盛京的秋天还是荆山猎场的秋天,都萧瑟肃杀得让人胆寒心惊。
不管是盛京的秋天还是荆山猎场的秋天, 都萧瑟肃杀得让人胆寒心惊。
所有人都在这场寒冷的秋夜里迎来了结局。
盛京城里变了天,荆山猎场也绝不让人失望。
沈陵川把刀架在萧洵的脖子上的时候,众人面色皆变。
尤其是萧沁, 她惊呼道:“沈大哥……”
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所有人都被沈陵川的部将围困。
秦姝落只是高高地坐在马匹之上, 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眉眼低垂, 冷眼看着沈陵川和萧洵对峙。
分明上一秒, 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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