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帮着找人的时候,好多街坊也都一块儿去了。”
顾知灼把东西都装好,挂在马背上,上了马后说道:“你说说怎么找着人的。”
晴眉也跟着上马,一边走和她一边说。
“奴婢是先跟着孙添寿回了他家,就在前头不远的小巷子拐进去就是。屋里只有他赌鬼爹在,喝醉了人事不知……”
晴眉后来是悄悄用了东厂在这一区的暗线,才能这么快找着人的。
“幸好。再晚半个时辰,神仙都难救。”顾知灼笑道,“辛苦你了。”
晴眉弯了弯眉,说道:“姑娘,巷子里不是还丢了三个女娃娃嘛,后来街坊跟他们说喜子找着了,让他们也去找找孩子,他们才说了实话。不是被拐的,也都是卖掉的。生怕别人说他们卖女儿,才说走丢了。”
“还义正言辞说什么,等日后卖到大户人家,当上贴身丫鬟,就是副小姐,可比跟着他们享福。”晴眉冷笑,“在他们的嘴里,被卖了,是去享荣华富贵的。”
能卖进大户人家的,是运气最好的。
可大户人家都有家生子,哪会随便在外头买人。
大多数的下场都不会好。
“那三个找着没?”
晴眉摇头:“和喜子一样,都是卖给了私牙,听说私牙会多给点银子。”
她越说越气:“这群人真是糊涂,和他们说喜子差点让人放干血死了,他们也说是喜子运气不好。他们家闺女现在铁定是在享福。”
“哪里是糊涂,装的而已。”顾知灼抚着玉狮子的鬃毛,“你接着说。”
“喜子的赌鬼爹听说喜子找回来,关了门不让他们回去,以免牙婆来找他要钱……奴婢差点想把他揪出来打一顿。”
“还有……”
说着话,很快就到了辰王府。
刚过了未时,这个时辰,谢应忱还没有从衙门回来。
不过,这并不重要。
顾知灼熟门熟路地从角门进了王府,随手一丢缰绳,让玉狮子自个儿去马厩吃草。
她也不需要有人招呼,自在地叫了管事太监张平过来,问他新送来的太湖石放在哪里。
“暂且都搬到了池塘边上,您看看要挪哪儿,吩咐奴婢便是。”
府里的太监都是当年废太子用的旧人,年纪有些大了。
“我先瞧瞧,你腿脚不方便,走慢些。”
张平笑得脸上跟开了花似的,尖细着嗓子道:“您上回给奴婢的膏药好用的很,腿已经不痛了。如今奴婢走路利索着呢。”
他这两条腿,是为主子服丧,在冰天雪里跪伤的,这些年每到变天就痛得厉害,尤其是晚上,痛得根本睡不下去。顾大姑娘膏药简直神了,贴了两天,不但不痛,连膝盖都能弯了。
顾知灼莞尔笑道:“让我瞧瞧你走得有多利索。”
张平在前带路,故意走得又快又稳。
走过青石板小径,顾知灼远远就看到两块太湖边孤零零的立在那里,把周围的景致衬得更加萧条。
哎。
顾知灼忍不住嘀咕起来,明明还是夏季,这么大个园子怎么就能做到除了野花什么都没有呢?不过好歹池塘里有几尾鱼了,是她新买的。
顾知灼很容易满足,愉悦地弯了弯眼。
她绕着太湖石转了两圈,全好好的,没有磕着碰着。
买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好要放哪儿了,便道:“前日我让人送了竹子来……”
“都按您的吩咐栽好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把这一块挪到竹林那里去。”顾知灼吩咐道,“还有一块,先放着,过几日我再让人搬个亭子来。”
这块太湖石长得特别好看,从侧面看过去,似有一只仙鹤展翅立在石上,顾知灼打算搭一个观景亭,再把太湖石搬过去。她要在观景亭上种紫藤,摆上石灯笼,再养些鸟儿。
顾知灼一点也不把自个儿当客人,指使人指使的习惯又自然,张平连连应是,忙忙碌碌。
他请了顾知灼坐下,又去招呼粗使太监过来搬太湖石。
这些太湖石相当的重,休沐在府里没出门的秦沉闻讯也跑过来帮忙。
三天前,秦沉正式调进了千机营,任校尉,休沐后就去上任。
“挪哪儿。”秦沉挽起袖子,跃跃欲试。
“挪去竹子那儿。”
顾知灼买的墨竹,是直接移栽过来的新竹,栽在了府邸的东北面。
把一块太湖石搬过去后,她兴致勃勃地吩咐着他们左挪挪,右移移,又跑前跑后地去看,吩咐着再往后挪三寸。
秦沉抹了一把汗:“哪儿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顾知灼理直气壮地说道,“你看啊,从这里看过去,这块石头像不像是猫扑蝶?”
秦沉两眼呆滞:“哪像了?”
“你往这儿看。”
秦沉回首看她,更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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