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东北的一座小城。
地方不大,但这里却是东北史前人类文明的重要发祥地之一。夏、商、周、秦时期,东北的先民濊貊族人及满族祖先肃慎人活动地区。
就这样的一个被划分为四线小城,却有着厚重丰富的历史文化沉淀。
因此,不大的小城文化活动却很活跃,尤其是古董文玩交易在这里相当火爆。
“这把紫砂壶口沿有个小磕了,五百高了点。”
“这串五帝钱的品相还行,我诚心要你出个实价儿。”
“老宋!你又在哪儿淘了这么一对大胆瓶啊?差不多得有五十公分高。”
……
文庙古文化市场,是江城最火爆的古董文玩交易场所。每天都会有数以千计的人到这里入手、出手自己手里的物件儿。到了节假日人就更多了。
今天,我也是这数千人群中的一员。
“一千五!”
我抬头扫了一眼对面胖子手里拿着的那条星月菩提手串,想都没想就报出了我的价格。
“一千五?嗯……行!我要了。”
胖子一口价没还,直接掏手机扫码支付了。
看了一眼手机上收款数字,我心里一乐,马上动手把面前石桌上摆着的几对核桃、几条手串收起来。今天赚够了,该撤了,这大冷天的,遭罪。
“钱胖子!你也不还还价,那小子说多少就给多少啊?”
钱胖子身边儿一个留八字胡的中年男人,多事多嘴地提醒着钱胖子。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没逃出我的耳朵。
“还价儿?你从这小子手里买东西还要还价?能买到就是赚到了。”
钱胖子咧嘴一笑,脸上的肥肉上下直哆嗦。
“你是不知道,这小子可是个邪性人。但凡经他手出的货,转手准赚钱。可能赚不了大钱,但总比看走眼了赔钱强吧!不过,这小子也有个臭脾气,他说多少就多少,不讲价儿。”
“我去,你就那么相信他?这小子真那么神吗?”
八字胡很质疑钱胖子的话,眼睛就像是长了钩子一样,紧盯着我手上收的东西。
“老吴!你不经常来文庙这片儿,这小子十天半个月得能来一趟,来了就有好货。而且做买卖从来不多说一句废话,你要是讲价儿,出多少钱他都不卖给你。可要是能从他手里买到几件上眼的东西,再转手你就知道了,他定的价肯定让你赚钱。”
说完,钱胖子用肥嘟嘟的手揉搓着手中那串一百零八颗大小匀称,月明星稀的菩提子手串。
“好东西啊!在手里握上半年三个月的,两千块不难出手。”
钱胖子说的一点儿都没错,他入手的那条手串,是我上星期在北京潘家园五百入手的。一千五出给他,我净赚了一千。不过,按现在的市场行情,我至少给钱胖子留了五百块的利润空间。
这是我做买卖的套路。
我叫王牧烽,今年二十九岁。细想来,带带拉拉的混迹古玩行儿也有十五、六年了。大学学的是汉语言文学专业,不好找工作,找了也挣不了多少钱。所以,毕业后我就一头扎进古玩行儿,过上了我的人生我做主的混饭吃日子。
我混古玩行儿赚钱肯定是目标之一,但我绝对不是那种钻钱眼儿里的纯买卖人。够吃够喝,再有点儿盈余也就知足了。能挤出点儿时间四处走走,长长见识,充分享受不算长的人生,这才是我对生活的追求。
我始终认为,钱不是一天赚的,更不是一个人赚的,大家一起发财才能有买卖。
这不,来文庙市场还不到半个小时,我就出手了三件儿东西,净收入五多千,已经超出了我今天的预期,满意了。
寒冬腊月的大冷天,我可不愿意跟那些挣钱不要命的摊主一样,挨冻受罪。
我拉了一下本来已经压得很低的棒球帽,眼皮都没抬,起身就走。
见我要走了,刚刚还围在石桌边看热闹的一圈人也就散了。
就在我转身要离开时,忽然发现围观的人群中,有一个把自己裹得只露半出两只眼睛的人,正盯着我看。并且在他扭头的瞬间,眼睛闪过了一抹寒光,其中还混杂着狡黠。
“这人的眼神不善啊!看上我哪件儿东西了?还是见我挣钱眼红了?”
心里嘀咕着,自觉告诉我赶紧走。把背包往后一甩,快步离开了文庙街古玩市场。
我边走边不由自主地透过帽檐下的狭小空间,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开在彩钢板房内的那家蔬菜水果店,橱窗上的西瓜标价涨了一块钱;
裹着军大衣坐在摊位后卖花生瓜子的老大娘,今天带了一条新的灰色围巾;
牛肉面馆今天把煮汤的炉灶摆在了店门左边,门右边今天安排了一个烤串炉子。生意不错,看来要填新项目了……
尽管文庙这边我已经十来天没来过了,可整条街的街景、商铺、做买卖的人,所有微小的变化,在我的眼睛里,就好像上一秒钟刚刚发生的一样。
我用力甩了甩头,希望自己不再刻意观察这些。但一点儿用都没有,眼睛就像是开启全速档的高速摄影机一样,全程记录着瞳孔捕捉到的每一帧画面,存储到我的大脑里,而且是无删减的永远储存。
我这个习惯其实对身体没什么伤害,可精神上确实很疲惫,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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