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口的菡萏蓦见昭王匆匆而来,慌忙跪接大王。她要大王稍候片刻,她就去禀报太后。
燕昭王说太后乃寡仁之母。儿子见自己母亲,用不着那么多繁文缛节。他说着,命菡萏在门口候着,自己便挑开帷慢,菡萏来不及劝,他已跨进太后寝宫。
就在跨进宫门的一那,他猛然撞见龙凤床上的一幕,仿佛被谁当头一棒似的,脑子里“轰”地一声,一下子变成了空白。他惊立门口,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几乎是同时,苏秦也看到了昭王。
此惊非同小可。苏秦立刻像泄了气的皮囊,一下子瘫在床上,脸上一片刹白。
燕昭王回过神来。他赖以支撑的全部信念,骤然间哗啦啦地倒塌了,所有的恼怒、怨恨以及劳碌一天的疲惫,一起向他猛烈袭来。他什么话也没说,一甩袍袖就走出了寝宫。
太后支起赤裸的身子,瞥见燕昭王身影很快地消失在重重帷幕之后,便回首看看浑身发抖的苏泰,怔了半刻,然后柳眉一挑,心里便打起了应对的主意。
3
燕昭王怒气冲冲地回到武阳宫。
龙凤雕花红木床上的那一幕,不时地闪现在他的眼前。怎么会这样?为何会生出这种事来?他在心里频频自问,被遏制着的暴怒、无处诉说的羞辱,一起折磨着他,那份痛苦,那种愤恨,几乎使他发狂。
他记得苏秦初来燕国时,还是个落魄书生。他见苏秦能说会道,才气纵横,就拜他为客卿,延揽为谋士。没想到这个苏秦,品格竟会如此低下。他觉得自己看错了人,将豺狼当做绵羊。他现在只能默默地、艰难地吞咽着这颗耻辱的、痛苦的果子。
他又想起母后。尽管,当年那场政变使母亲年轻守寡,但他一登上王位,做的头一件事,就是尊母后为王太后。他觉得已给予精神补偿,没有对不起母后。可是,母后何以还要用养汉偷欢的手段,制造令人难堪的丑闻?
百思不得其解。燕昭王就不再苦思冥想了。他换了个角度,开始考虑惩治的办法。他必须立即压制这种淫乱,严厉惩办那些为太后、苏秦穿针引线的内侍、宫娥,铲除滋生丑恶的温床。
于是,他传旨侍卫长与后宫总管前来受命,他要作出一项重大的决定。
但在这同时,他又起了警觉:这种丑事传扬不得。如果以太后私通的罪名,去捕杀内侍宫女,势必将丑事张扬开来,他还有什么脸面立于庙堂之上?
必须寻找一个借口,能自圆其说的罪名,既可出出这口恶气,又能在臣民和诸侯国面前保住自己的权威和颜面。
燕昭王改宣司寇张魁进宫。
“快,快。”昭王故作惊恐地说:“方才有盗贼潜入后宫,你赶快带人入内捉拿。”
张魁不敢迟疑,急忙带一间人马闯入后宫搜索。
苏秦早已溜出后宫,借着夜幕的掩护,逃回馆舍去了。张魁捉拿不到“盗贼”,返回昭王面前缴旨。
“那必是宫女、内侍所为,爱卿快去把他们抓来,严惩不殆!”昭王又说。
张魁带人再次入内。这次手续简单得多了,一见到菡萏、季义等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他们抓到昭王面前。
昭王见菡萏等人都在列,心中窃喜,嘴上喝道:“尔等知罪?”
菡萏、季义等人都沉默不语。他们知道所谓抓贼,不过掩耳盗铃,而苏秦之事败露才是真正原因。自己穿针引线,已经罪无可逭,还有什么话说?便都勾着头面,立在燕昭王面前听候发落。昭王见状大怒,命张魁立即将他们押出去,打入死牢里。
张魁正要把菡萏、季义等人推出宫门,内侍总管急急跑来,喊道
“太后驾到。”
燕昭王一惊,探头望去,果见太后盛装艳服,威风凛凛地走来
昭王是个孝子,急忙舞动袍袖,向前一步,跪接太后。太后劈头就问:
“你为何抓我的人?”
“他们里通盗贼,扰乱后宫法度。”昭王战战兢兢地答道。“你不如直截了当,说是里通苏先生吧。”太后直言不讳,敢做敢说:“苏先生陪哀家弈棋聊天,犯了何禁?你竟敢派人闯入后官随便抓人?”
昭王见母后说话毫不遮拦,生怕丑闻传扬出去,有损王室尊严,便命张魁等人退下,在宫外候旨。
张魁带着满腹狐疑,率众兵卒退出武阳宫。
“母后。”昭王压低嗓门,带着抱怨口吻说,“苏先生色胆包天,竟敢欺侮母后……”
“胡说!苏先生为人方正,举止端庄,何时有过轻佻行为?”“母后。”昭王干脆有话直说,质问道:“你现在是太后,一国之母,尊贵无比,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非要自暴自弃,苟且行乐?”
“哀家此情未了,心有不甘呀。”太后提起往事,俏脸上立即布满阴云:“想当初,哀家十五岁与你父王完成六礼,十六岁生了你,千辛万苦拉拔你长大,如今你竟敢如此对待哀家?你父王仿效尧舜,禅让王位与你叔父子之,从此摆脱政务,移情山水。虽然你父王年老体衰,但与哀家朝夕相伴,倒也逍遥自在。”
太后顿了一顿,又说:
“谁知你不服子之,竟与将军市被合谋夺权。自己实力不够,还借助齐兵入燕,屠杀子之,结果害死了先王,捣毁了宗庙,王宫里的珍珠宝器也被洗劫一空,燕国几近灭亡。若非哀家挺身而出,号召王室族亲抗击齐兵,你如何能登上王位”
“母后鼎力辅佐,儿臣时刻铭刻在心。”昭王忙解释道:“所以,儿臣一登上王位,就尊母后为王太后……”
“你以为哀家只要王太后这个名号就够了吗?你父王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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